“你所憂慮極是,朕如何不想著替贇兒和你拔掉這根刺,奈何當前正值朝廷用人之際,東邊的齊國虎視眈眈,南邊的陳國雖則相安無事,可我們畢竟奪了他們的國土,他們一直想著複仇。賢臣良將都被宇文護誅殺殆盡,唯有楊堅擅於帶兵。還有一位老臣忠心耿耿,雖然才能和威望不及楊堅,卻能助你和贇兒,再有沙華與你們內外合謀,必定能成大事。”宇文毓道。
“陛下說的可是大將軍韋孝寬?”尉遲迥道。
宇文毓點頭:“正是此人。”
尉遲迥又道:“可是此人自從上次回長安之後,陛下便讓他回家養老去了,連同他的幾個兒子也都辭了官,陛下這是何用意?”
宇文毓道:“這便是我給你們留的最後一張底牌,命韋孝寬回鄉下招募兵勇操練精銳,假借養老之名義,實則是麻痹楊堅。他日若是楊堅有不臣之心,韋孝寬便可以帶著他的精銳和四個驍勇善戰的兒子星夜兼程來勤王。然而,韋孝寬此人忠心卻不迂腐,向來都是善惡分明,若是贇兒和你誰想攛掇他鏟除異己、為患朝綱,他也是不答應的。”
尉遲迥聽了前麵的話,本來還是興奮的,暗中籌劃著有朝一日將楊堅除掉,自己豈不就可以把持朝綱了?後又聽到宇文毓的最後一句,又心灰意冷了,心想果然宇文毓是擅長權謀之術,連他的這點心思都看得出來。可惜了,如此心思縝密之人、權謀過人之君,卻還是被自己的權術害死了。
將後事安排了之後,宇文毓當夜便安詳地西去了,文武百官奉宇文贇為新君,給宇文毓的喪葬安排了妥當之後,群臣便安排著新皇的登基大典。
因為前方戰事未完,楊堅等不得宇文贇的登基大典,便匆匆離開了。登基大典辦得如何,宇文贇絲毫不放在心上,隻是籌劃著何時能迎娶楊麗華。於是,便在早朝提出了一個建議,能否在登基大典當天舉行婚禮,正好是雙喜臨門,他和未來皇後的加冕儀式一起舉行,豈不是省事?
文武百官靜默不語,心中都在想,怎麼會有這樣的皇帝,真是一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主,登基大典這麼嚴肅的事情豈能兒戲?
有禦史上前道:“陛下,自古以來,皇帝的登基大典是要敬天地、祭祖宗的,嚴肅至極,而皇帝的婚禮乃是要喜慶、要熱鬧的,這兩者之間並無多少相幹,不能在一起舉行的。”
“朕不管,這是你們的事情,朕隻要那天既登了基,又娶了親,所謂成家立業兩不誤,至於什麼相幹不相幹的事情,你們來想辦法!”宇文贇道。
群臣開始以為宇文贇是開玩笑,當看清了他是認真的,都慌了神跪下來求宇文贇三思而後行。宇文贇大怒:“你們,你們這些大臣,欺負朕剛做皇帝沒有威信嗎?你們口口聲聲說忠心輔佐朕,如今朕就這麼一個小小的請求,你們都不答應,將來家國大事豈不是更把朕視為無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