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的樣式又怎樣?這鄴城裏西邊來的人這麼多,還要一個個地去查嗎?要上整個都城的人都知曉,有人讓我當眾出醜嗎?”段夫人道。
“鄴城的周國人大都是商旅,這汗血寶馬可不是誰人都能有的。”丫鬟又說道。
段夫人恍然大悟:“在鄴城裏的貴族,也隻有楊忠他們一家人了。好啊,我段府向來跟你無冤無仇,還拿你們當座上賓,你們卻恩將仇報,這般暗算我。得罪我的人,沒有誰還活在這個世上。”
段夫人將仇恨記在心上,聽聞如今楊忠父子正在追隨斛律光的大軍和周國作戰,便在段韶的耳邊吹風,想陷害這對父子。
段韶乃是權謀老手,是不會輕易被一個婦道人家的私怨左右了的。然而卻也有自己的擔憂,論戰場上的武略,他自知是不如楊忠的,這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楊忠父子和蘭陵王最為親近,若是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楊忠父子在戰場上建功立業,他日得到了高緯的重用,便是助長了蘭陵王的勢力。
一紙書信被寄往了斛律光的中軍大營,讓斛律光想方設法因地製宜,萬萬要提放楊忠父子在戰場上有所作為,在必要的時候,可以采取非常手段。
大約又過去了半個月,伽羅接到了前線的消息,楊忠和楊堅深入敵軍,中了周軍的埋伏,命喪山澗之中,現在是屍骨無存。
聽到這個噩耗,伽羅傻愣愣的瞪著眼睛,隻管看著報信的使者,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茱兒著急了,伽羅必定是驚嚇失了魂魄。
小楊勇聽信使說有了父親的消息,拉著伽羅的手:“母親,母親,是不是父親要回來了?”
茱兒看著天真的小楊勇,忍不住掉下來眼淚,可憐孩子這麼小還不懂事,就沒了父親。便輕輕地摸摸他的頭:“勇兒,現在母親心裏難受,我們一起勸母親哭出來好嗎?”
小楊勇莫名其妙:“姨母,我母親為什麼會難受,為什麼要勸她哭啊。母親說過的,愛哭的孩子不堅強。”
小麗華已經略略地懂得了一些事理,看著姨母茱兒淚如雨下,又見母親這般異常反應,已經覺察並非好事情了,便拉著小楊勇的手:“弟弟,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小楊勇搖頭:“不嘛,我就要知道父親是不是要回來了,母親你告訴我啊。”
茱兒抱住伽羅,在她的耳邊說道:“伽羅,你不要嚇姐姐,想哭就哭出來,看看這兩個可憐的孩子,你也要堅強起來。”
忽而,伽羅的手拍了拍茱兒的後背:“姐姐,我沒事。”
茱兒看著伽羅麵容略帶微笑,眼神裏似乎看不出來一絲的憂傷,更是害怕了:“你不要這樣,你還是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很多。”
伽羅擦拭著茱兒的眼淚:“我為什麼要哭,不過是信使的一麵之詞罷了,我相信夫君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新婚之夜他答應過我的,會守護我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