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禦醫哆嗦地趴在地上,高長恭隻好泱泱而去,這一日的早朝自然是取消了的。
本來以為依照王妃的計策,一切就可以順利進展,隻要小試牛刀建功立業,就能保證順利地趕在宇文護得逞之前歸國。高長恭帶回來的消息卻是讓他們再等一些時日。
又過了兩日,宮中傳來消息,太尉段韶和都督斛律光聯合上表,長安城裏的探子來報,周國當前宮中混亂,無暇他顧,正是進軍的好時機。高長恭深知宇文護繼承了他叔父宇文泰的用兵策略,越是內部不穩,越是要加強邊防,此番宇文護定然是加強了邊防守衛,貿然進攻必定是損兵折將。四年之前宇文護殘殺忠臣獨孤信和趙貴,本來是周國防守最薄弱的世界,奈何高緯剛剛登基不久優柔寡斷,錯過了一統北方的大好時機。
而高緯哪有心思顧及這些,隻管讓斛律光領兵攻打周國便是了。
聽聞斛律光舉大齊一半的兵力攻打周國,楊忠雖然並不看好,卻也隱含著憂愁。斛律光畢竟是齊國的良將,楊忠在戰場上也與之較量過,並非是等閑之輩。倘若有幸讓斛律光得了便宜,不但回不得故國,或許他們一家人在齊國的用處也就不大了。作為一顆沒用的棄子命運就更加不可預料了。
又過了半個月,前線傳來敗報,正如高長恭所料,宇文護加強了邊境的防備,斛律光損兵折將潰敗下來。高緯的寵妃久治不愈賓天了,更沒有心思顧及家國大事,想傳了聖旨讓斛律光班師回朝。
高長恭進言,此番若是領著敗軍之師回來,宇文護便深知齊國的兵力虛實,趁機率軍攻打過來,也必定會有數座城池的損失。就算要撤兵,也一定要先打一個漂亮的勝仗,讓周軍不敢冒進,方能保得齊國一時的平安。借機又向高位舉薦了楊忠父子,理由是,楊忠父子身為周國的降將,必定是深知宇文護的用兵之法,又有家國大恨,此番若讓他們前去,必定是克敵製勝的了。
終於齊天子的聖旨到了楊忠父子手裏,楊忠被拜為左將軍,楊堅和李昞為先鋒,在斛律光的麾下輔佐他攻打周國。
此時的伽羅剛剛發覺自己又身懷六甲,正打算跟楊堅說,卻被呂苦桃阻攔住了:“這般時節不能告訴,男人上陣殺敵最忌諱的便是分心。”
伽羅想來也是,生下小麗華之時,一度難產險些喪命,生下小楊勇之時也不是一帆風順。若是將自己懷有身孕之事告訴了楊堅,心中掛念伽羅安危的他必定會分心乏術。
宇文毓也請命做個參軍,隨楊忠在軍中曆練。於是,伽羅、茱兒、沙華和呂苦桃四個女人,便踏上了送男人們上沙場的旅途。這也是伽羅自從嫁給楊堅以來,第一次送軍離別,這其中的苦楚難於言表。都說百姓苦,豈不聞王侯將相的久別離更是苦。
伽羅千叮嚀萬囑咐,楊堅一定要保重自己安然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