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施主,請賜教!”慧遠大師雙手合十,雖然是德高望重,卻也不對麵前這個無知的紈絝子弟有偏見。
“方才大師說的苦苦我聽得懂,隻是變苦卻不懂了。本公子我享受著榮華富貴,這天下多少人羨慕不來的福分,怎麼就也是苦了呢?就是牽強附會,胡言亂語!”宇文覺說完,他身後的幾個歪嘴巴斜眼睛的家奴,附和著鼓掌。
“這位公子!你並未曾領會大師的意思!”高興走到宇文覺的身旁,打量了一下宇文覺一身奇怪的裝扮:“這位公子的裝扮令人稱奇,像是在炫耀自己殷實的財富,讓萬眾矚目,此時的你自然是感覺不到什麼是苦。可倘若這一切都被別人從你手裏拿走呢?你又會怎樣?”
“奪走?這位公子放心,普天之下,隻有本公子從別人手中奪走的份兒!”宇文覺很是傲慢地睥睨了一眼身後的那些人庶民們,也都隻是敢怒不敢言。
“真是可悲可歎!”高興回到了人群之中,不再與與之爭辯,隻管靜靜地聽慧遠大師講法。
同樣是貴族出身,這兩位公子竟如此天壤之別。伽羅覺得這個高興也確實是與眾不同的,又想到方才求簽的結果,有些難為情地要轉身離開。
那個馬廄裏的小沙彌神色慌張地從伽羅身邊跑過,到了高興的麵前,給他耳語了幾句,還向伽羅這邊指了指,顯然,因為放馬的事情,伽羅是被這個小沙彌給出賣了。
高興也看了一眼伽羅,卻並不動聲色,仍是專注地聽著壇上慧遠大師的誦經講法。伽羅淡然地衝著高興笑了一笑,轉身便是離去了。
正待伽羅和晴兒牽了馬,忽而發現,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車夫正在車上打盹,無須再問,馬車便是四姐沙華的了。聽聞沙華這幾日來,走路已然是很困難的了,怎就來這裏參加佛誕盛會了?
“小姐你看!”晴兒指了指馬廄裏的另一匹馬:“這不是楊府的馬嗎?”
伽羅細看那匹馬,雖然不算普通,也不算是太名種的。凡是楊府的馬兒,轡頭之上,都會掛一些淡青色的流蘇。
莫非,楊堅也來了?若是楊堅也在這裏,沙華來此也就不難理解了。一絲濃濃的醋意,湧上伽羅的心坎,卻不知楊堅在會場的哪裏,亦不知沙華在何處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楊堅。
“小姐……”晴兒看出了伽羅的心思:“我們走,還是不走?”
伽羅再望一眼楊府的那匹馬,咬咬唇:“我們走吧!”
待到伽羅轉身之時,跟隨高興的那幾個黑衣護衛便圍了上來:“小姐留步,你放了我們家公子的馬,就想溜走?”
“我們家小姐是好心,看你家公子的馬吃不慣這裏的草料,便放它出去吃新鮮的草嘛!”晴兒想要推開那些黑衣護衛,卻不想,他們的雙腳好像是長在了泥土裏的,晴兒這般柔弱力氣,哪裏推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