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茱兒怨恨的眼神,讓伽羅心軟了:“聽姐姐和母親的便是,從今日起,便追隨母親一起禮佛!隻是,不要讓我****吃齋便好了!”
茱兒含著淚,撫摸著伽羅的頭:“若能如此,我便是在千裏之外,也安心的了!”
茱兒便又悄悄地告訴伽羅,去了漠北的封地之後,便會給她送來最鮮美的肉羊,犒勞伽羅孝順母親的心意,隻是不要讓母親知曉便好。伽羅聽了這般的好處,就算衝著美食,這佛也是要好好禮的了!
隨宇文毓和茱兒一起去漠北封地的,隻有茱兒的一個丫鬟,宇文毓的一個隨從,外加一個車夫。高潁囑托,為防止路上有變故,讓他們盡可能走小路。
送走了姐姐茱兒之後,伽羅感覺很是空虛惆悵。自出生以來,便受到姐姐茱兒的照顧。雖然母親仍然在世,而茱兒卻更加溺愛她、護著她,很多時候,伽羅卻不自覺地把茱兒當做了母親一樣去撒嬌。
家中姐妹本來就不多,四姐沙華又把自己當做仇敵似的,姐姐茱兒走了之後,便也沒有能說話的人了。
伽羅聽說,魏文帝從宇文泰的葬禮回宮之後,更是鬱鬱寡歡了。便傳喚了父親獨孤信,以垂釣觀魚的名義,卻仍然還是因為周圍有宇文護的人,魏文帝沒法傾訴愁腸。
宇文護相較於他的叔父,在權謀之上,無所不用其極,派人監視魏文帝更加嚴密了。都有哪些人見過魏文帝,魏文帝每晚臨幸了哪位嬪妃,一日三餐都吃了些什麼,用了些什麼,身體狀況如何,等等,度了如指掌。
如此一來,獨孤信想和魏文帝又何私密要交流,也是很難的了。
楊堅和高潁回來的意圖暴露,其行蹤也在宇文護的監視之下,來去便也不自由了。
宇文覺本來就是個玩世不恭的,其父在世之時,還時常受到一些約束。而如今便是更加無法無天,宇文護對他無限縱容,隻要能讓宇文護掌管宇文泰留下來的權力,宇文覺越是胡作非為,宇文護便越是覺得好的了。
伽羅聽到父親經常歎息說,這些都不是大事,最大的事情,是不知曉宇文護接替了宇文泰之後,在暗暗籌劃著什麼,往來宇文府上的那些文武官僚們,都行色匆匆,獨孤信嗅到了改天換日的氣息。
伽羅也曾悄悄問過高潁,父親獨孤信所憂慮的是否真的。可高潁畢竟經曆的事情還是不多的,尤其是朝廷的風雲變幻,更是沒有經曆過的。獨孤信的這番憂慮,是有一定的道理,而且,宇文氏的篡逆之心早已有之。
這九年來宇文氏一直在密謀如何篡逆,卻因為身為宇文氏親家的獨孤信的掣肘,宇文泰沒能得逞罷了。宇文泰離世之後,宇文護便和獨孤信沒有了這一層的關係,必然是可以繞開獨孤信,為所欲為了。
高潁還說,倘若真的換了皇帝,登上皇位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哪個賭博成性、花天酒地的宇文覺公子。出入宇文府的那些達官顯貴們,很多也有意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宇文覺,意圖當未來新朝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