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的茶館樓上,本應該有很多歇腳的商旅在這裏潤口,卻都被宇文覺轟走了。
這是全長安最好的茶樓,這個位置是全茶樓最好的位置。憑著欄杆可以眺望最繁華的街道,那些忙著回家的攤販和居民,還有找歇腳旅館的商人,忙碌了一天。
“今日,這裏邊隻有你我二人了!”宇文覺癡癡地目不轉睛地肆無忌憚地盯著伽羅。
“多謝公子美意!”伽羅淺淺一笑,雖覺得宇文覺的猥瑣是不懷好意,想來現在有求人家,卻也隻好忍了忍。
如若按照伽羅和晴兒事先商量好的腳本,到了這裏就該哭噎著,抹著眼淚,裝可憐地博宇文覺的同情。憋了半天的勁,伽羅還是哭不出來,著急得看著身後的晴兒。
沒辦法,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主子呢,晴兒隻好親自上馬,悲悲戚戚地演了一出苦肉計,抽抽搭搭地眼淚好似珍珠兒落下來。
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惹得宇文覺是憐憫咋舌:“喲喲喲,小美人,你這是怎麼了?這麼好的景致,你為何要哭?”
伽羅歎氣:“公子又所不知,今日我主仆二人本是要去府上探望姐姐的,卻不想在外麵貪玩,沒能去得了。”
“也不至於哭成這個樣子,他日來我家府上,我親自接待二位便是了!”宇文覺道。
“哪裏是公子所說的這樣!”伽羅也拿出錦帕,做作地擦著本來一絲眼淚都沒有的眼角:“家父若問起今日在府上遇到了什麼人,見到大塚宰身體如何,若我答不上來,知曉我在外麵玩耍,恐日後就不能出得了閨房了!”
“不能出閨房事小,若不能再得見公子,恐怕就事大了!我們家小姐方才還說,能得見公子這樣的人才一表,乃是今日之幸!”晴兒在一旁說道。
“說什麼呢?你個小丫頭,竟如此口無遮攔!”伽羅假裝慍怒嗔怪。
這阿諛的話說道了宇文覺的心坎:“哪裏能讓兩位沒人受這樣的委屈,本公子也不想以後再見不著伽羅小姐,此乃小事一樁,我讓家人回去打探一下,今日府上來了何人,一問便知!”
成功得到了宇文府上的信息,伽羅以為自己是聰明,卻不想,宇文覺早是明白伽羅不可能對他有所青睞的,知曉伽羅是在利用他。
可便是要利用,宇文覺也是心甘情願的,讓下人打探過來的消息,以及關於父親宇文泰的病情,也都是真實的,為的就是要博得美人一笑。宇文覺是在風月場中瀟灑慣了的,對於女人的那點心思,終究還是駕輕就熟的,對於伽羅,他是勢在必得的。
獨孤信聽聞伽羅闖入賭坊的傳聞,肺都要氣炸了,待到伽羅回來之後,便要嚴懲了她。
好在伽羅早有準備,說那些不過是壞人的惡意傳聞罷了,今日她在宇文府上待了整整一日,並未曾踏出半步。待到問及宇文府上來了何人,宇文泰病情若何之時,伽羅對答如流。
獨孤信總算知曉了宇文泰現在已經病情危急,依照禦醫的說法,恐是捱不過這個月末了。而從宇文府上進出的這些朝廷大臣之中可以看得出,宇文氏正在大動作,具體宇文氏要作何打算,讓獨孤信很是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