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帝更是不知所措,想去長信宮,卻又舍不得眼下的茱兒,慌亂地在原地躊躇:“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宇文泰提起上官禦醫的衣領搖晃著:“閭兒前兩日還好好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上官禦醫掙紮:“大塚宰,快放手,老夫快要被你搖散架了!”
上官禦醫悄悄給茱兒一個眼神,茱兒會意。
“宇文泰,如若柔然的長公主因為你,死在了大魏的皇宮之中,失去了掌上明珠的柔然可汗,會作何舉動,你可知道?”茱兒麵部露出的得意的微笑,讓魏文帝都覺得有些不認識她了。
“閭兒便是有不測,又怎麼是因為我?你休要胡說!”宇文泰道。
“你方才不是很好奇為何閭貴妃突然發病嗎?好,我來告訴你!”茱兒反問上官禦醫:“上官禦醫,你可曾查看閭貴妃今早用過的藥食?”
上官禦醫不明就裏地搖頭。
宇文泰似乎明白了:“你,莫非你在閭兒的藥裏麵下了毒?”
“是與不是,你讓人查看便知!”茱兒蔑視地看了一眼表麵故作鎮定,內心早已慌亂的宇文泰:“不過,這查看的空當,是否會耽擱閭貴妃的性命,就不好說了!”
“你且放下劍,我相信你!要怎麼才能救我家閭兒,你可有解藥?”宇文泰近乎哀求的語氣。
茱兒剛放下手中的劍,魏文帝就掙開太監,上前抓住茱兒的雙肩:“茱兒,你為何要這麼做?閭貴妃的腹中,可是朕的骨肉啊!你為何要對朕的骨肉下此毒手?”
茱兒冷言冷語:“陛下可知有一句古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臣妾為了自己和家人,也顧不得許多!”
魏文帝失望地向後退:“朕真的是看錯你,愛錯你了!你的心狠手辣、不擇手段,跟宇文老賊又有何區別?”
“臣妾如若不心狠手辣,陛下能救得了臣妾嗎?能救得了臣妾一家人的性命嗎?陛下如若是恨,便恨吧!臣妾並不後悔!”茱兒道。
上官禦醫焦急:“快再不快些,閭貴妃就真的性命不保了!”
魏文帝哏哏地丟下茱兒,朝著長信宮的方向奔跑而去。
宇文泰道:“茱兒小姐,怕你是打錯了算盤,就憑區區一個閭貴妃的性命,就想換你全家人,這賠本的買賣,我宇文泰還是算得清楚的!”
“換三個人的性命,總還是可以的吧?”茱兒道。
宇文泰道:“茱兒小姐還是自裁吧,你又高估了閭貴妃在我宇文泰心中的地位,她不過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兩個?”茱兒試探地問。
“不,隻能是一個,而且,是除了你父親獨孤信以外的。你是想換取你母親崔夫人,還是想換取你妹妹伽羅小姐,可要仔細想好了!”宇文泰道。
宇文泰這是有意為之,這是艱難的選擇,救下了母親崔夫人,卻要讓她老人家在喪失親人的悲痛餘生之中生不如死;若是救下了妹妹伽羅,卻因為年幼無人照料,將來命運難以預料。
在天空正中的太陽有些焦灼,陷入思考的茱兒,沒有覺察到燥熱,宇文泰已經是汗流浹背。
思考良久之後,茱兒走到宇文泰的跟前,對他耳語:“我要救這個人……”
聽了茱兒說出的這個人的名字,宇文泰有些驚愕:“為何?”
“難不成你害怕了?此人想必不會對你有什麼威脅了吧?殺了我們全家之後,這大魏的天下,可都在你的股掌之中了!”茱兒想用激將法逼迫宇文泰答應。
“我怕她?好,就依了你!既如此,茱兒小姐可以把解藥交出來了吧?”宇文泰迫不及待地伸手要解藥。
“無需著急,你把此人放出來之時,解藥自然會送到長信宮!”茱兒起身向宮外走:“走吧,別再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