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如此,茱兒才能答應鬱久閭的請求,攛掇魏文帝臨幸了長信宮。
“多謝貴妃娘娘的恩典,如此貴重的賞賜,恕茱兒不敢收受!”茱兒婉言拒絕了鬱久閭狐假虎威,打著魏文帝的名義,名義上是賞賜,隱約卻讓人覺得是在有意羞辱。
被駁了顏麵的鬱久閭,心中不悅,如若是以往的脾氣,便就真的不高興了。
然而,鬱久閭真的就是今非昔比了:“如若茱兒姐姐執意推辭,豈不是駁了陛下的顏麵。這玉釵,本是陛下剛剛賞賜與我的,我將它轉贈與姐姐,也是陛下的一番心意。方才你也說了,這皇宮裏的規矩,是要遵守的,莫非姐姐要置陛下的尊嚴於不顧?”
茱兒汗顏,何時這個率真的草原之女,說起話來,竟然也能如此綿裏藏針了?
茱兒看了一眼魏文帝,卻見魏文帝欣然點頭:“貴妃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茱兒你就收下吧!”
為何魏文帝也是如此的態度,儼然他們便是渾然一體的一對夫妻了。
心中雖有些不情願,禮節上還是不能怠慢的。茱兒降低了身姿,細手纖纖舉過頭頂:“臣妾謝陛下和娘娘的恩典!”
鬱久閭剛欲把玉釵放到雙手之上,卻又按下茱兒的手:“還是本宮與姐姐戴上吧!”
讓別人戴頭釵,須是要轉了身去,還未等茱兒轉身,鬱久閭輕輕摁下茱兒的頭部,將玉釵戴在了她的頭上。
這對一個女人來說,不亞於胯下之辱!
“好了,讓陛下和本宮看看!果然是人靠衣裳馬靠鞍,這好的頭釵,還是要配得上姐姐這樣的麗人!”
從鬱久閭的眼神裏,茱兒看出了勝利征服之後的傲慢!
“人靠衣裳馬靠鞍?娘娘的意思是,如若沒了這鳳釵,臣妾就不美了?臣妾更要多謝了娘娘天大的恩賜?”茱兒雖是輕聲輕語,卻抓中了要害,雖未能讓被鬱久閭壓製的屈辱徹底紓解,卻也能稍稍緩解心中的憤懣。
“這……”鬱久閭被茱兒的話,嗆得啞口無言。
魏文帝替鬱久閭圓場:“閭貴妃出身柔然大漠,對漢文化並不精通。不似茱兒,自小就學習儒家經典。有時閭貴妃難免用詞不當,茱兒需理解才是!”
魏文帝這是在埋怨茱兒的不通事理,茱兒惶恐地跪下:“臣妾冒犯了陛下,冒犯了娘娘,請陛下降罪!”
鬱久閭便又假意地要扶起茱兒:“陛下和本宮不會怪罪於你,姐姐不要如此!”
茱兒便不向先前那樣,鬱久閭攙扶她,執意不肯站起身:“還望陛下降罪,否則,臣妾長跪不起!”
魏文帝為難了,雖然方才的話裏,確實有些兒埋怨的意思,倒不至於生氣。隻得親自上前攙扶:“快起來吧,是朕的語氣不好,朕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茱兒這才站起身來,一絲的後悔湧上心頭,當初多此一舉,因為一時心軟,成全了魏文帝和鬱久閭,卻為自己惹下了這樣的麻煩。
然而,她此時的心事並不在此。
“陛下,我父親……”
“大司馬還都勤王一事,朕已經……”魏文帝的話,剛說出口,卻被鬱久閭擋了回去。
“陛下忘了咱們來永壽宮的正事兒了嗎?”鬱久閭執起茱兒的手:“姐姐,本宮有喜了,咱們皇家有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