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了嗎?你好好看清楚!”劉堃帶著人馬,簇擁著小伽羅和高潁想更前一步,讓高賓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嗖嗖嗖!”箭如雨下,射在了馬蹄子之下。
“噅噅——”受驚的馬兒,紛紛向後退。
憤怒的劉堃捏著馬鞭,顫抖地指著城牆上的高賓:“你,你還是人父嗎?”
“父親,你不認我便罷了,連大司馬的女兒伽羅,也不認嗎?不怕傷著伽羅小姐嗎?”高潁心中也微微一寒,想來父子多年未曾謀麵,必然是久別重逢的溫馨,卻不想竟然刀兵相見。
城牆上的高賓,在方才箭雨射與小伽羅和高潁的坐騎擦肩而過之時,手心裏也捏出了許多的汗水:“我與我那小兒高潁五年未曾謀麵,認不清他的麵貌,我怎知你們不是冒充的?再者,爾等不好好地待在長安城裏,來這塞北做什麼?”
“好,既然你不信這是你兒子,我也沒有留他的必要了!”劉堃從旁邊嘍囉的腰間拔出佩劍,逼在高潁的脖子上:“高賓,你看清楚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速速叫大司馬出城與我說話!”
高賓身邊的士兵,將弓箭對準劉堃,高賓擺手讓他退後:“你若想殺便殺吧!我公務繁忙,恕不奉陪!”
高潁眼睜睜地看著,親生父親在自己為難之際,竟然能坦然地拂袖轉身,毫無一絲的擔憂,憂傷和絕望湧上心頭。
“高賓叔父,你太狠心了!即便你不相信潁哥哥是你的孩子,若是平民無辜人家的孩子這樣,你也不該狠心離去啊!”小伽羅的小臉蛋通紅,一口氣喊完了這些話,聲音裏帶著些哽咽:“我要見我的父親獨孤信,你讓他出來!”
“大司馬豈能是你們這些匪寇想見就能見的?”高賓沒有轉身,在下城樓之前,叮囑身邊的士兵:“這兩個孩子是假冒的,你們隻管堅守城池,不要搭理他們!”
劉堃氣得,手裏的劍顫抖著,高潁“啊”了一聲,劉堃意識到傷到了高潁,將劍收了起來。
高潁的脖子上,細如蛛絲的血痕,漸漸地暈開。
“快快與高公子包紮傷口!”劉堃心懷愧疚地命令嘍囉:“高公子,實在慚愧,讓你受了傷,並非在下的本意!”
嘍囉給高潁包紮完了傷口,劉堃又命令將兩人鬆了綁。
“你不殺我們了?”小伽羅終於可以舒展筋骨,暢快了許多。
“我送你們回去,沒想到你們的父親,竟然如此心狠,牛都有舐犢之情呢!”劉堃惆悵地再望了一眼城牆,士兵們劍拔弩張。
“劉頭領也不打算拿我們去換乙弗娘娘了?”高潁被劉堃的心善和柔情所打動,因為親生父親無情的打擊,更覺麵前這個盜匪頭子可愛了。
“容我再想別的辦法吧!我不奢望太多,隻希望能再多看一眼她!”劉堃苦苦地笑了笑,手伸向懷裏,忽而驚慌失措,四下尋摸著:“不見了!怎麼不見了!”
“劉堃哥哥,你是不是在找這個?”小伽羅拿出了南熏的香囊,送到劉堃的麵前。
“對對,我想起來了,那天是我把它扔給你們的。真是千不該萬不該,怎麼如此粗心大意,伽羅,你怎麼知道我在找它?”劉堃滿心歡心地接過了香囊,嗅了嗅,懷念著南熏的香味。
“你剛才那麼驚慌,就跟丟了魂似的,當然是在找很重要的東西。為了見南熏姐姐,你能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在你心裏,當然是南熏姐姐最重要了!”小伽羅的話觸動了劉堃,眼睛紅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