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楊叔父就行了!”楊忠恐高潁不知情,說出了他的身份。
“見過楊叔父!”高潁又發現坐在旁邊的是碧螺,卻不知此時的碧螺和小伽羅的關係甚好:“你怎麼也在這裏?陰魂不散地跟著我家伽羅,想要做什麼?”
碧螺對高潁的態度很是不滿:“我是伽羅的娘親,你說話要注意了分寸!”
高潁略加思索,明白了他們三人現在扮演的身份。
小二上來了烤羊肉、熟牛肉,雞鴨魚一應俱全。隻見那高潁,也顧不了許多,也不用刀子、筷子,徒手上前撕下羊腿,就往嘴裏送。
碧螺卻忍受不了,想訓斥高潁,看著小伽羅對高潁很是關切給高潁夾菜送湯,也隻好按捺住了心中的厭惡。
“潁哥哥,方才在城門口,你是故意引開守門士兵的,對嗎?”
“要不然呢?明白無故偷了當兵的錢袋,我可不想白白送死!我本來想去城外找你,卻遇到你們正要進城,所以就舉手之勞了!”
在客房裏,高潁沐浴過後,穿上楊忠從小二那裏尋覓來的衣服,重新回到了以前的樣子。
“乞丐果真不是人過的日子!”高潁感慨,以前錦衣玉食的生活過得習慣了,也沒想到自己能挨過這些時日的苦難。
“潁哥哥,你怎麼就落得這般地步了?那日一別,你不是隨著李太尉的親信去麵見聖上了嗎?”小伽羅問。
“就那日一別之後,我們確實回到太尉府,然後隨李太尉進皇宮去和陛下商議如何救夫人和一家老少。卻不曾想到,那宇文泰卑鄙手段,乘著李太尉不在家中,便抄了李將軍的家。暗中調集了自己的親信部隊冒充禦林軍,闖入皇宮,當著陛下的麵,矯詔拿下李太尉。如若不是茱兒小姐趁亂將我推入枯井,今日你我怎能相見?”
高潁每說一句話,都像是長針一般,紮得小伽羅心中流血,對宇文泰更是恨之入骨,也讓小伽羅提心吊膽,擔憂家人的性命安危。
“我姐姐也被那宇文泰帶走了嗎?”小伽羅很是關心。
“這次倒是沒有,陛下以性命保住了茱兒小姐在身邊,不願與之離去。又有那個柔然長公主求情,現在茱兒小姐和陛下一起,被軟禁在皇宮之中!”
“想必那皇宮,也已經全部是宇文泰的人了吧?”楊忠毋庸置疑地說道。
高潁的眼睛裏,閃爍著一些恐懼和悲傷:“那天夜晚,皇宮火把通明,所有的宮女、太監,還有李太尉的兵卒,都死於宇文泰的手下,哀聲滿天、血流成河!那一夜很漫長很漫長,仿佛是一場噩夢,我現在都覺得,自己還沒有從那場噩夢裏清醒!”
高潁的話,讓一旁的碧螺不禁寒戰,如若那時她和柳春也在宮中,豈不是也成了宇文老賊的刀下冤魂?到那時,南熏姐姐又由誰來照顧?
“楊大將軍,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打算?”碧螺問楊忠。
“想知曉我們如何打算,須得先知曉那宇文老賊會如何打算。我帶來的八萬精兵裏,大半安插了他的爪牙。我們在明,他在暗,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楊忠眉頭緊皺,心有餘而力不足的蒼白之感。
“我聽父親說,大司馬的兵卒,都是隨大司馬出生入死的忠勇之士,那宇文泰怎能在大將軍的身邊安插自己的奸細呢?”高潁疑惑地問。
“大司馬的兵卒,依然是追隨大司馬鎮守涼州,自然是沒有宇文泰的奸細。我自從被調離大司馬身邊之後,所統帥的兵卒,大半是宇文泰的舊部!”
“我父親呢,楊堅說,我父親要回都城,是真的嗎?”小伽羅很期待楊忠給她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