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柔然女子,正是柔然可汗阿那鑲的長公主鬱久閭。有篡位之心的宇文泰,早與阿那鑲暗中往來,並認了鬱久閭為義女。這次鬱久閭來長安,是給義父送馬的。
鬱久閭進了大塚宰府,隨從們被小廝帶到偏方去休息了,管家引領著鬱久閭往內室走。鬱久閭環顧四周,被大塚宰府的恢弘所吸引。
花開錦簇、鶯歌燕舞,再有絲竹管弦,繞梁不絕,真可謂長安繁華裏的一處世外桃源!
鬱久閭:“好大好美!”
管家:“公主喜歡這兒嗎?”
“不喜歡,你們人住的地方雖然比我們大,可是,馬能跑的地方卻很小,一點都不盡興,不喜歡!”
“是誰說我這不能跑馬?”宇文泰洪亮的聲音,“隻要你喜歡,我把所有的花草樹木都砍掉,讓你的馬兒在院子裏跑個夠!”
鬱久閭看前方,宇文泰正站在書房門口等著她,雖然離鬱久閭還有百餘步,卻好像是宇文泰在耳邊說話一樣。鬱久閭見了,一路小跑,來到宇文泰麵前,緊緊地擁抱宇文泰:“義父,我想死你了!”
宇文泰:“讓義父看看,這一路風餐露宿的,吃了不少苦吧?你父親近來可好?”
“我父親甚好,對了,這次我奉了父親之命,帶來了上好的戰馬一千匹!在城外百裏,聽候義父的調遣!”
“好,好,不會隻有這一千匹戰馬的好消息吧?”
“當然不是,父親已經統一了柔然各部。來讓我打探義父這邊的情況,問義父何時做皇帝。隻要義父這邊起兵,我父親就率領柔然大軍,將涼州的獨孤信一舉殲滅,替義父滅掉這個心腹大患!”
“難得你父親由這片心意,回去告訴你父親,等我坐上了皇位,統一了天下,江山分給他一半!”宇文泰略微頓了頓,臉上露出調侃的笑:“你來的路上,是不是跟一個公子和兩個姑娘爭執了?”
鬱久閭很詫異:“義父怎麼知道?”
“這長安城,沒有你義父不知道的事情。你可知道,那個公子又是誰?”
“不知道,看起來倒像是鮮卑貴族,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
“是當今的皇帝!”
“他?”鬱久閭驚訝不已:“他是當今的皇帝?”再細細一想,莞爾一笑:“難怪他氣宇非凡,談吐不俗,原來是真龍天子啊!”
宇文泰察言觀色:“閭兒,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沒有,我怎麼會看上他?”
鬱久閭挽著宇文泰的胳膊,隨著宇文泰進書房,這個時候,外麵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一邊小跑,一邊問:“是我閭兒妹妹來了嗎?我看到馬廄裏那幾匹馬了!閭兒妹妹,閭兒妹妹?”
宇文泰回頭看,進來了一個流裏流氣的紈絝子弟,這人便是宇文泰的庶出長子宇文毓。宇文毓見到鬱久閭,嬉皮笑臉地往前湊,鬱久閭很嫌棄地躲避宇文毓:“義兄,義父在這裏,你放尊重點!”
宇文泰怒:“毓兒,太無禮了!”
宇文毓被宇文泰一聲嗬斥,立即收斂,默不作聲地垂頭離開,還不忘回頭看幾眼鬱久閭,鬱久閭卻不搭理他。
次日早朝,宇文護見太尉李虎帶病上朝,咳嗽聲響徹金鑾殿。語氣中稍帶奚落:“太尉怕不是病入膏肓了吧?身子都這樣了,還來上朝?”
李虎:“我有要事需要麵奏陛下,即便是猝死在這朝堂之上,也要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