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汙頭垢麵、垂頭喪氣的回了宮殿,禁軍們像鬥敗的烏鴉,耶律斜一雙火眼還未消褪,像隻要吃人的野獸,耶律石則一路騎著馬,不緊不慢的跟著他的皇兄,看不出喜怒。
回到宮中,汗王正憤怒的等著耶律斜帶著證據將這個勾結叛軍、敵首的耶律石大禦八塊,沒料到,耶律斜竟像隻鬥敗的公雞,汗王一看,心中冷哼:“狗肉上不了正席。”於是冷冷的說道:“三皇子怎麼空手而歸啊?”耶律斜壓抑著心中的怒火,跪下行禮:“兒臣無能,請父汗恕罪。”一旁的霍利心想這耶律石與梁妃真是手夠快的,於是上前說道:“七皇子興許是被冤枉,汗王切不可因為一個妄臣的話而傷了國家的棟梁,和父子的情誼啊。”汗王表情在晃動的燈火下突明突暗,深褐色的瞳孔膨脹著,像等待進攻的狼一樣危險,腰間的彎刀在燈火的映照下發出刺目的紅光,好像預示著血光,燈燃燭火的羊骨,發出骨頭碎裂的聲音讓整個沉寂的宮殿更顯詭異。耶律石也被這種氣氛震懾,不敢發出一言,隻是靜靜跪著,一會功夫,杜王妃也來到殿上,杜王妃衣著就像準備狩獵的勇士,玉妃也被人攙扶著,來到殿上,玉妃行動略為緩慢,但衣著極為華麗,金絲的錦鏽,名貴的珠寶,精美的妝容,漂亮的宮女,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為了趕赴一場盛宴,七皇子望著這母夜叉和金絲貓,心裏暗罵道:“你們兩個賤人想看本皇子落破,看樣子你們是要失望了。等這次風波過後,我一定要讓你這個毒婦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這個三張羊皮換來的賤人,我也會讓你嚐到背叛本皇子的滋味。”
耶律石深遂的五官在燈光下更加立體,雕塑般的麵龐讓杜妃和耶律斜狠狠的盯著,他們的指甲再度陷入手掌,甚至可以聽到他們咬碎銀牙的聲音。
汗王望著跪得一地的人,也不知如何下台,今天他被人行刺,差點魂歸西天,不但知道自己最優秀、勤政的兒子逼良為娼,還走私叛國,結果竟要草草了事,這真是天下最大的諷刺和侮辱,他堂堂大遼汗王,天神的兒子,怎麼可以被這個畜牲欺瞞這麼久,汗王現在恨不能一把將這個耶律石像對付他所贈的酒杯一樣,砸得稀爛,就在這個結骨眼上,梁妃,他最賢良淑德的妃子急急跪倒在他的麵前:“汗王,石兒是被奸人所陷害,您切不可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啊。”梁妃的眼淚嘩嘩的流著,將整個妝化成一個花臉,汗王看了,厭惡的揮了揮手,讓梁妃下去,梁妃不肯,她仍跪在地上,對他的夫君聲淚俱下的說道:“汗王,石兒自小由臣妾教養,你若是懷疑石兒,便是懷疑臣妾,臣妾從不與妹妹們爭寵,隻是希望老時有人能常在膝下伺候,如今您若是聽了小人的讒言,殺了石兒,您讓我下輩子可怎麼活啊?”
汗王聽了這個日漸衰老的妃子的話,想到自己這些年確實沒有對梁妃沒有什麼寵愛,隻是因為耶律石和她母家的勢力,偶爾與之吃吃飯,就算相聚,時間也不超過一柱香的時間,沒想到梁妃竟老得這般的快,心中的厭惡竟少了一分。他上前扶起梁妃,梁妃的眼角露出一絲眼角紋,嘴角也鬆馳了些,雖然很注意保養,但是還是看出了蒼老,汗王想起了往日與梁妃的過住,她的賢德,心中竟升起了一絲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