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女孩兒!”
“什麼!”驚異憤恨的聲音從蒙麵黑布下發出,為首的男子惡狠狠地瞪著說話的人,走上前去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打開麻袋。那個被推了一把的黑衣人踉踉蹌蹌地退後幾步才站穩,小心翼翼地瞧著這邊,臉色有些擔心和緊張。果然,裏麵的孩子雖然穿著男孩兒衣服,但是帽子在路上跑的時候蹭掉了,露出頭上的發髻。那的確是個六歲的女娃娃。
“怎麼會是個女孩兒?我們受騙了,大哥。”
另一個蒙麵人不知所措地望著麵前的男人。
那男子冷哼一聲“老狐狸真是陰險,竟敢找個女娃兒出來當替死鬼!”
“我們再回去?”
一人提議道。
“不!”
為首的那個黑衣人搖了搖頭,望著發暗的林子的半邊天空,頹聲道“機會隻有一次,錯過了,便再也沒有了。”
其他人垂頭喪氣地立在原地。
“可是,她,會放過我們嗎?”
一人突然說道。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空氣凝結起來,像冬天冷凍的冰霜般寒徹。
站在前麵的那個人,眼神變得暗淡,是的,我們失敗了,她,會放過我們嗎?
“那她怎麼辦?”
那個一直站在旁邊小心看著的蒙麵人再次小聲地說道。他一直看著那個安安靜靜地站在旁邊,一聲不吭的小姑娘。她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垂下,臉龐因顛簸而熱的發紅。她在自責嗎?她那小小的羞愧,她待在角落裏的小小的身體,她並不是害怕,她隻是為他們的痛苦而自責。這是一個不管對與錯,對所有人的痛苦而自責的人。他偷偷地看著她,多想小聲地告訴她,她不需要自責,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
聽到他的話,小女孩兒抬起頭,他因那目光而顫抖了下。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單純的沒有一絲瑕疵,安靜地望著他。她不害怕,他知道。
那純淨的大眼睛又望向那個所有人等待著做出決定的人,就那樣安靜地看著他,她的眼睛仿佛會說話。為首的黑衣人急忙扭過頭不去看她,手一指站在她旁邊的人,快速說道“把她帶到林子裏,手腳利落點。”
“可是她隻有六歲,大哥,她還隻有六歲!”那人哀求著。不知為何,他想為她爭取,即使知道可能會被處死。
“我讓你去你就去,聽到沒有?”為首的人亮出手中的利刃。
他看到那閃著的寒光顫抖著,不知在想些什麼,仍遲疑著。
“還磨蹭什麼?還不快去!”旁邊的黑衣人踢了他一腳。
那人急忙跑上前,抱起女孩兒大步跑進林子裏。
剩下的人立在原地,那個小女孩兒的大眼睛還看著身後的他們,其他人全部轉過頭去避開那目光。
深林深處。
“疼嗎?”
他剛放下她,就看到她一雙大眼睛望著他,手指著他受傷的胳膊,關心地問。他不去看她的眼睛,隨意答道“不疼,早就習慣了。“
“你不怕疼嗎?”小女孩兒歪著頭認真地問他。
“我當然怕疼,但是必須得忍著,不然就沒辦法穿這身衣服,就沒飯吃,就活不下去!”他隨口說著,心裏想著:也許,你該擔心擔心你自己,小姑娘,別怪我。手慢慢放到身後,掏出一個銀白色的東西,寒光耀花了月亮的臉。
“可是,我看到,流了好多血?”小女孩兒指著他的胳膊,顫顫地問。
他的手頓了下,猶豫著。
不能停止,不能遲疑。反正都是要結束的,與其讓毫無憐憫之心的人來動手,不如讓我來了解這麻煩的緣分,我會讓她毫無痛苦地離去。快一點,隻要我手中的刀快一點,她根本感覺不到疼痛,根本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然後就去了另一個世界。對,快一點,馬上動手吧,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