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暗暗記下,慣於交際,身世不明?
手中墨筆一抖,那一撇便暈染了開來,方才臨摹好的一張便是毀了,想了想幹脆將紙攤開丟在了一旁盛水的容器裏,從桌上撈過一瓶紅墨倒了進去,墨香彌漫,遇水零散,蜿蜒曲折出無數縱橫脈路,趁著落下幾點時將其撈了回來,幾個黑色大字上覆蓋點點紅色,瞅著也不算好看,想了想還是將其晾幹吧。
無關風月,我提序等你回
懸筆一絕,那岸邊浪千疊
情字可解,怎落筆都不對
而我獨缺,你一生的了解
……
到了下午出月讓綠水叫去了不知道是什麼事,我想著那東莞姑娘的話也知不能坐以待斃,雖然蘇陌讓我最近別出門,說他會處理,可是我卻難保他對我不下殺手。
正巧借這個機會我換了身丫頭的裝束向著西院走去,雖然府裏的大部分人都彼此熟悉對方樣貌,但是西院人不多若是小心一點該是不會碰見什麼麻煩的。
誰知道一出門就撞上了一個我此時最不想看見了人,笙蒂,她是也沒想到我會在此時衝出來,別別扭扭的躲過去麵上也不是很好看,身後的丫頭估計沒認出我,張嘴就道:
“你這人怎麼回事啊,走路不知道看著前麵啊。”
俗話說打狗看主人,顯然對我這對主仆都沒有好感,所以也不打算給她麵子,衝她冷眼一瞥冷嘲道:
“笙蒂姑娘教導有方,養出來的丫頭也是牙尖嘴利不饒人的,隻是做人莫要太張狂,本姑娘若不是嫌髒了手你那臉也不用要了。”
那丫頭這才發現我的身份,怯怯一躲心虛低下了頭,笙蒂瞅她一眼接著看向我,陰陽怪氣道:
“陸姑娘好威風,隻是不知道還能威風幾天,陸姑娘可要好好珍惜這段時日,笙蒂會為您一天一天的數著。”
我反唇相譏:
“這個不勞姑娘操心,公子既然應允還我公道,九兒自然信他。”
她麵色一沉便是有些氣急敗壞,然而在話到嘴巴時又慢慢收了回去,眉目一斂倒是盈盈笑了起來:
“那笙蒂就等著了,惜月,我們走。”
我站在原地不明所以,這人最後的神情太過莫名,眉眼的邪氣毫不遮掩,這是又是想打什麼注意。
本想著去西院的,趕著這一出後不久出月就回來了,我隻得打道回府。
然而不好的感覺總是相當準確,果不其然,就在我為她那莫名神色揣測不已的時候,第二日出月就說前院裏熱鬧起來了,說是笙蒂姑娘的家傳玄玉丟了,現下同住在一起的幾個姑娘都有嫌疑,還好現下有之前清兒姑娘的事情壓著,不然絕對鬧的更厲害。
我麵色如常的聽著,心中卻是明白的很,那玄玉本就在我這裏,若在往常就是她發多不過是看著歡喜不知誰物撿回來的事,三言兩語也能推的幹淨,可是如今我本就身險泥坑,清兒的事情已經如此難辦,再來了偷東西的事,保不住那貓死去的事都得往我身上扣,倒時候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再說她是瞧準了我不能說出去,若是說當年意圖殺我那人是她,可是先有一個死去的夢奎,一個丫頭便是不要緊,可是她卻是蘇陌在意之人的妹妹,我若是在蘇陌麵前說早知殺人者是她,沒說隻是想要鑒賞這一塊玄玉,先不說這話可有人信,單說我知曉不說還連累旁人失去性命這罪名我也擔不起。
不對……若說有人作證了,夢奎死了,可是重玉活著,她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誰,可是她當初為何願意頂罪?
啊……煩躁的撓撓頭,這事也是不可能的,蘇陌說她是重玉,那就隻能是重玉,讓他去拆穿自己的謊言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況且她的身份還是未知數。
打開抽屜,反掌在底部輕輕一拍,哢擦!抽屜另一頭緩緩推出一個暗格,裏麵是那隻玄玉塊,樣式普通,隻是材質極好,上麵刻著末央圖騰,末央圖騰是一隻全身燃燒著火焰的鳥,形狀如鶴,身有單足,那通透的玉白深處裹著暗紅的一團,正好在上麵刻印的圖騰中心那隻眼睛上,極為醒目,當初要這玉也是因為第一也不想事情鬧的太大,第二是這玄玉上的末央圖騰有些猜測,雖然至今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查閱末央古往今來的一些傳聞和事跡,也沒這種玄玉的記載。
如今這笙蒂突然發難,難不成是想要回這塊玉?
隻不過不管她是不是,我卻必須要和她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