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千昰抬眸略有深意的看向蘇陌:
“據傳這話是從百雀閣傳出來的,陌華公子也知曉,百雀閣人多眼雜,又是浥都屈指可數的地界,千塵就算在想為陌華公子排憂解難,這也是心有餘力而不足啊。”
我心中一驚,百雀閣,那不是蘇陌那日讓我去的地方嗎,看蘇陌的意思該相信那人的,怎麼會傳出這種消息?
蘇陌點點頭若有所思,半響說道:
“既然如此也不好為難千塵了,我明日便要走有些事還需交代你。”說完看了我一看:“九兒,你先回去吧,明日便要離開了,該準備的準備好。”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轉身離開。
回了院中瞧見出月正費力的搬著一個大箱子,我茫然看著院裏推擠高高的幾個箱子無奈道:
“你以為我們是要搬家嗎?帶這麼多東西?”
出月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
“這些都是備用不時之需,自然要的,姑娘來看看還缺些什麼,哦……對了。”看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又匆匆衝向屋裏,我抬頭望天饒了我吧。
跟著進屋拉住翻翻找找的出月,說道:
“公子讓我們把剩下兩壇百日醉帶去,我們先去弄吧,這些等會在說。”
一聽是公子說的,出月立馬收去臉上不耐,跟著我拿了鋤頭這裏的工具向那桃林走去。
一直忙到了夜裏,全身上下累的連手指頭都抬不起來,隻因為出月的那大包小包和我忘記了埋百日醉的地方,害的多挖了不少冤枉坑,隻將那一塊弄的沒個平攤的地方。
可是即便明明累的不行,到了睡覺的時候反而睡不著,捫心自問到底是有些興奮的,能親眼看遍天下山水,踏遍陌生土壤,共享天地浩大本就是年幼時期最美好的夢想,當時年少多少次夢到曾會和大家一起肆意瀟灑,打馬縱往,身邊或許會有一個放在心上的男子,執手一生,笑望一世。
後來在廝殺生存之中什麼夢想都會揉碎在了日複一日的疼痛裏,不得不為了生存而屈服。
隻是不曾想到有一日終得夙願,卻是和這天下最多情也最無情的蘇陌。
想到這,又有些擔心走後蘇陌會不會做些什麼,雖然已經傳信告訴了弄一他們,還是有些不安啊,蘇陌這這番太過突然,到底是有什麼用意?
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到了夜裏子時左右才迷迷糊糊的睡著,第二日起來看著出月眼下的青黑知曉原來不隻我一個徹夜難眠,和出月吃了早膳便想蘇陌的院中走去,想著行禮都收拾的幹淨不知何時啟程。
剛到了院子便瞧見綠水那怪異的眼神打量著我們,我知曉她向來對我不滿也沒在意向裏麵走去,不想看見好幾位美人正對著蘇陌說著什麼,而蘇陌冷著一張臉看起來心情並不是很好,我遠遠聽著,似乎聽見了我的名字,納悶難道這幾位美人還在試圖阻撓蘇陌帶我出府一事?
隻是現在才來鬧是不是太晚了?
走近了才聽見一位藍衫美人急急爭執道:
“必然是因為陸姑娘了,陸姑娘和清兒向來不好,若不是她的原因清兒怎會……”那女子說著說著竟落下哭了起來,身旁的女子襝禮下拜,神色堅決:
“請公子秉公辦理。”
這時一位杏衣女子瞧見我來了,頓時眉目一橫,衝我冷聲道:
“陸姑娘,你還好意思來。”
我呐呐迷茫,我怎麼了,我就不好意思了,歪頭看向蘇陌,我疑惑道:
“公子,這是怎麼了?”
蘇陌還沒說話,那藍衫美人淚語闌珊控訴道:
“你不要在裝了,若不是你說了那些威脅清兒的話,若不是你纏著公子帶你出府,清兒怎麼會選擇自殺。”
清兒自殺?
怎麼會?那日看她那般囂張的模樣怎麼可能會選擇自殺?
出月在旁見我默默不作聲,倒是憋不住了:
“清兒姑娘自殺了,為何就說和我們家姑娘有關,我家姑娘可是與她無冤無仇的。”
那藍衫美人一聽顧不得那滿臉的淚水,衝向我咄咄逼人:
“與她無關?哼哼……那日在橋上,你威脅清兒說是要把它推下去,這事在場不少人都知曉,你可不要說你忘了?”
我點頭:
“是有那麼一回事,但我不過是嚇嚇你們罷了。”
“嚇唬我們?你那時的神情和動作分明就是下了狠手,當時若不是我們幾人在場那可就不一定是嚇唬了,而且那日在流雲居你也做出要殺她的姿勢。”
我一時間有些發蒙,這都是事實也不知道怎麼反駁,倒是出月嚷嚷道:
“你也說了清兒姑娘是自殺,那要我們家姑娘給你什麼交代,又不是我家姑娘逼她的。”
這話一出那藍衫美人墜淚如雨看向蘇陌痛聲道:
“公子,你聽聽這是什麼話啊?”
蘇陌掃了一眼眾人,才淡淡道:
“到底怎麼回事,從頭到尾說清楚。”
這話帶了些嚴厲,那藍衫女子才抽泣著斷斷續續了說了下去。
原來自那日橋上之事後,那清兒姑娘自後便噩夢連連,總是夢見我要殺她,為此精神恍惚,在加上前幾日蘇陌說完要出府後,那清兒姑娘更是鬱鬱寡歡,日日以淚洗麵,昨日裏更是連番痛哭,幾人都隻她這段時間情緒不穩定,也不敢再說怕刺激到她。
結果她哭著哭著突然說要來找我,幾人自然是攔著她了,等她不在鬧著找我時又哭著我肯定要殺她之類的,幾人安慰了一會看著天色不早也就各自回了院子,因為大家分開後看她神情恍惚便叫丫頭小心照料著,結果今日起來時便聽見對院傳來一聲尖叫,因為幾人住在一個院裏,便急匆匆的趕了過去,卻看見那丫頭嚇的臉色泛白地上一地血水。
他們幾人上前一看也嚇的七魂去了六魄,原來那清兒姑娘竟然割腕自殺了,一盆的血水順著紅木漆的架子流了一地,竟像是木頭裏的血淚一般,屋子裏也被掛滿了白色帷幔,極為詭異,他們幾人看了也不敢輕舉妄動,隻好讓蘇陌來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