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夢媛的話振聾發聵,醍醐灌頂。是啊!其實杜夢媛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啊。這些問題,她也考慮過,心裏也煩惱過。做人家的二奶,名不正言不順,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更重要的是,男人可以包二奶,就可以包三奶、四奶、五奶、N奶……到那個時候,自己又是個什麼角色呢?杜夢媛畢竟是張忠厚合法的老婆,畢竟還有一張結婚證,哪怕隻是一張紙,總還有一張紙啊,而且這張紙是受到法律保護的。自己連這張紙都沒有啊!別說將來自己老了,就是張忠厚有一天包個三奶四奶了,她肯定就要受冷落了。到了那個時候,她的權益,又有誰來維護呢?難道她也像現在的杜夢媛一樣,去找張忠厚的三奶四奶們交涉嗎?她以什麼樣的身份去交涉?以二奶的身份去交涉?那還不讓人家笑掉大牙!
許秋影心裏亂糟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杜大姐,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了。”
杜夢媛見效果已經達到,就起身說:“大家都是女人,我今天是敞開心扉和你說話的。我希望你認真想了一下我說的話,好自為之,自尊自愛,不要遊戲人生。”說完她就開門走了。
許秋影反複地琢磨著杜夢媛說過的話。心想是啊!自己是該好好考慮一下了。再這麼跟張忠厚渾渾噩噩地耗下去的話,隻怕哪天後悔就來不及了。
別把男人推向小三
下了班,張忠厚早早回家了。許秋影已經打電話告訴他了,說杜夢媛找過她了,他擔心不回家妥善處理好這件事的話,會鬧出什麼大事來。
張忠厚坐在客廳裏沉悶抽煙,杜夢媛看電視,兩人突然間像是陌生人一樣,彼此一言不發。
趙平海跑去廚房和琳達說話,說幫琳達打下手,其實是在回避,他知道老板和老板娘肯定要發生戰爭了。
杜夢媛關了電視,把遙控器用力丟在茶幾上,冷冷地甩給張忠厚一句話:“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應酬了?”
張忠厚當然知道這是杜夢媛在揶揄他,但還是應了聲:“嗯。”
“不出差了?”
“嗯。”
“真想不到啊張忠厚,我那麼相信你,你還是在外麵包二奶了啊。”杜夢媛冷笑道,“搞了半天,原來就是許秋影這個大項目讓你經常出差、應酬啊。張忠厚你隱藏得真深啊。”
張忠厚一言不發地抽著悶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杜夢媛搖著頭,像是自言自語地譏諷張忠厚:“說你演戲吧,你還不承認,張忠厚你演得可真像啊,你不當演員真是中國演藝界一大損失啊。整天都說出差、應酬、陪領導打牌……我還真以為你比美國總統還忙呢,原來是家外有家了啊。”
張忠厚把煙摁滅在煙灰缸裏,瞥了杜夢媛一眼,輕描淡寫地說:“不就是交個朋友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值得這麼興師動眾嗎?”
“交朋友?呸!你這是包二奶!你要搞清楚。”杜夢媛激動起來,“舊社會你這叫納妾!娶小老婆!”
“你說到這個問題,我倒是想說一下啊。”張忠厚又點燃一支煙,用平時在大會上做報告的口氣說,“古往今來,作為一個成功男人,你說哪個沒個三妻四妾?你以為包二奶是我張忠厚發明的嗎?自古就有。”
杜夢媛被張忠厚的歪理邪說氣得臉都青了,拿起遙控器比劃著:“張忠厚!想不到你這麼道貌岸然的人,平時滿嘴仁義道德的正人君子、道德家,居然還是個無賴啊?你想過你是為什麼能成為成功男人的嗎?如果沒有我杜夢媛的支持和協助,你能有今天嗎?”
張忠厚聽到這話就不爽了,一揮手說:“笑話!你一個婦道人家,能夠左右得了我成功的步伐嗎?你出過力是沒錯,但是你也別太高估了自己,給根竹竿就上!”
杜夢媛站起來,臉上的肉氣得一顫一顫的,對張忠厚怒目相視道:“張忠厚!你說話要講良心!當年你是個什麼樣子你自己最清楚!要不是我回娘家借錢給你做生意賺到了第一桶金,你能有今天?!”
張忠厚最鬱悶的就是這件事了,每次夫妻倆吵架的時候,杜夢媛都要把這件事抖摟出來,好像他能成就今天的一番事業,全靠她似的,擺明了一輩子要對她感恩戴德似的。他也承認,當初下海創業初期,她回娘家借的那些錢對他們的生意是起到關鍵作用的,但是敢說這是唯一的作用嗎?換句話說,如果她娘家不借那些錢給他們,他張忠厚就玩不轉了嗎?就沒有今天了嗎?簡直是笑話!他張忠厚能夠成為全省知名的企業家,能夠創下自己的企業王國,除了各方麵的幫助和因素之外,最關鍵的因素是什麼?是他自己的不懈努力和非凡的商業天賦!
想到這裏,張忠厚拉著臉,硬邦邦地說:“山不轉水轉,你娘家不借錢給我,我自會有辦法。難道除了你娘家,地球就不轉了嗎?”
杜夢媛的表情極其痛苦,一副肝膽欲碎的樣子:“好好好!我不和你爭論這個問題了,是你張忠厚厲害有本事,行了吧!是你命好,行了吧!但你在外麵包二奶總不能說有理吧?”
張忠厚抖抖煙灰,慢條斯理地說:“整天在別人身上找原因,你檢討過你自己了嗎?自己老皮老臉的,一點情趣都沒有,脾氣又怪。怪得我呀?”
杜夢媛心裏火辣辣地痛,立刻暴跳如雷道:“這麼說,你自己在外麵包二奶,倒是我的責任了!我老皮老臉咋了?我難道沒年輕過嗎?張忠厚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