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駱玨笙伸手拿開她手中冷卻的茶,將一碗溫熱的米麵放進她的手中,淡淡道:“吃完再發呆!”
謝良媛這才驚醒,天色已至黃昏。
她動了一下發麻的雙腿,抱怨道:“駱駱,你為什麼不叫醒我?”
駱玨笙眸光淺淺地看著她,隨即含笑道:“你來這裏,不就是為了想事情,我為什麼要打擾你。”駱玨笙伸出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發頂,“想不通就接著想,到該安寢的時辰時,我會喊你的!”言畢,轉身進了小屋。
“我又不是坐禪。”謝良媛蔫蔫地歎了一口氣,思忖,也對,對於駱玨笙而言,發一天的呆,是很正常的事。
她沒什麼胃口,好在駱玨笙煮出來的東西很合她的口味,所以,慢吞吞的,吃一口發會呆,也把一整碗米麵吃完。
然後,捧著空碗又發了一會呆後,突然仰著脖子,對著天上的月亮,跟著小狼似地嗷了幾聲,費了一番的勁下了石磨。
走到窗外,看到駱玨笙正挑燈雕琢,微弱的燈光下,將少年的修長的身子靜靜端坐著,那眉目間的寧靜,象是雕刻住人間的唯美,卻也帶了一種她說不出的寂寞。
兩個月不見的少年許是慢慢長大,顯得越發清減,謝良媛這才後知後覺地問了一句,“駱駱,你好象高出我快一個頭了。”
駱玨笙眼波斜睨了她一眼,輕“嗯”了一聲後,又專注地雕著手中的小玉人。
“駱駱,皇上的皇祖母來京城了,皇上說,很快能為我動手術,如果我恢複健康,你陪我回一起趟泯山好不好?”謝良媛話未說完,許是駱玨笙手指用力過度,不慎傷了手,指腹,很快就沁出一道血線。
“哎呀,小駱駱,流血了。”謝良媛心頭湧現又是柔軟又是疼痛,忙推門進屋找藥,給他上藥,看著少年十指重重疊疊的傷痕,不覺輕斥道:“駱駱,我教你時,說過多少次,拇指和食指一定要纏幾圈的紗布,以防被刻刀傷了,你看你,都不聽我的話。”
駱玨笙笑著收回手,漫不經心地解釋,“包了紗布後,手指不靈活,雕得不好!”
“這倒也是!”謝良媛神色鬱鬱地點點頭。
小屋裏陷入短暫的沉靜,少頃,她又開了口,語聲幽幽:“駱駱,你說,我會不會手術失敗。”
“你不開心,是麼?”駱玨笙放下手中的刻刀,少年瞳孔微凝看著她,表情柔軟,“阿惜姐,你想了幾天,想到了死的結果,卻不曾想問問皇上,為什麼對你這麼好。你心裏有疑問,你可以直接問皇上,皇上他會告訴你答案。”
“駱駱,你怎麼?”心中的隱痛被少年一語道出,謝良媛不由得詫異失聲,“你如何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