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都是些葷腥,也跟你交代過了,我就先回去了。”
她放眼望了望桌上的酒水菜肴,搖搖頭就要走。
我一看也是,滿桌子的葷腥確實是無法下筷,便送她出了仁悅門。
酒宴熱鬧了大半夜,快淩晨的時候賓客們才漸漸散去,下人們收拾著食物的殘骸,阿娘累的脖子都僵了,躺在床上不動彈,我坐到她床上試圖幫她揉揉肩膀。
“阿娘,今日,大大小小的王爺們差不多也都來了,可是怎麼沒見到承王爺啊?”
我揉著阿娘的肩膀,有一搭無一搭的問著心中的疑問。
“小皇上都得子嗣了,承王卻還不肯婚娶,老佛爺著急,正給他選王妃呢,怕是走不開吧。”
阿娘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我便像散了骨頭一樣,一點精神氣兒都沒有。
雖然我嫁給王爺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可我還是見不得他身邊有個王妃之類的人,從一年前他抱著我睡得那日開始,我便就有了想獨占他的衝動,這下可好,還不等我長大呢,就要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這會兒功夫,我連給阿娘按摩的心思都沒有了,唯一一個能讓我心甘情願遠赴京城的理由現在也沒有了。
“阿娘你早些睡吧,我也回房了。”
我悻悻的走出阿娘的房間,躺回了自己的廂房,滿腦子都想著那白衣墨發的身影。
生辰宴算是辦完了,同先前說的一樣,我搬回了阿娘的房間又陪她睡了幾日,可就應證了那句話,女大不中留,總歸是到了我離開疆良的這日,隻不過我這是阿娘親手潑出去的水,怨不得我不孝心。
就像我每一次外出一樣,仁悅門上上下下的小姐姐們都跑到門外送我。
隻不過這次她們個個都哭的梨花帶雨的,仿佛我就要一去不歸似的,矯情的話沒同她們多講,我便領著路兒上了路,阿娘給我請了十幾個鏢客一路護送我。
“小姐,我好激動啊,這還是路兒第一次出遠門呢。”
小路走在我的轎子外麵,一走一蹦躂。
“沒心沒肺的,你家裏那邊你打點好了嗎?”
“都打點好了,我爹爹大病痊愈現在又是家裏的頂梁柱了,我娘也多虧小姐照顧,現在每日給門裏縫製衣服賺的比以前要多上許多呢,反正我們一家人是多虧了小姐,活的越來越好呢。”
“這京城可不比疆良,大的狠,你切莫丟了,記住時時刻刻要跟好我。”
打心眼裏來講,我是一直拿路兒當妹妹對待的,隻不過我實際年齡比她小,太不符合常理的話說多了也怪不合適的。
“我肯定會時時刻刻跟著小姐的!”
這一路走的還算順暢,進了京城後我便執意下了轎子,想溜達著去王爺府。
“小姐,你知道去王府的路嗎?”
“我,確實不知道。”
“那你還把轎子們都打發走了,這下可怎麼辦啊?”
“也許,溜達著溜達著就到了呢,別想這麼多了,這京城的晚上同我們疆良不一樣,熱鬧的狠,你不是沒出過遠門嗎,趁這個機會好好逛逛。”
“可是”
“別可是了,既來之則安之,一切隨緣,莫擔心,今晚不會讓你睡大街的。”
我打斷她的話,拉起她的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起來。
“快,看看這個。”
我跑到一家首飾攤上,看上了一對朱紅色的流蘇耳環。
“這個小姐帶上肯定好看。”
“那是自然的,掌櫃的,這個多少錢啊?”
“一兩銀子。”
那戴著小帽子的瘦高個掌櫃答道。
“太貴了,八文錢好了。”
“這位小姐,這對耳環可是手工製作的,收您一兩銀子確實不貴了。”
“不,就八文,你賣不賣?”
“小姐,這八文真的不能賣啊。”
這時我看見人群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也沒心思再和這掌櫃的磨嘴皮子,便扔給了他一倆銀子就慌忙跑開了。
路兒還不知我為何突然跑開,隻能緊緊的在後麵追著我。
“小姐,你跑什麼啊?”
“方才看見一個認識的人。”
我在人群中跟丟了那人。
“是王爺嗎?”
“不是,不是王爺,你不認得。”
我倆又開始慢悠悠的逛了起來,路過一家菜餅店的時候,我和路兒倆都餓了。
“掌櫃的,要兩個菜餅。”
我招呼著正在做餅的掌櫃。
“我也要一個菜餅。”
我側過頭看了一眼,這個突然站到我身邊也要買餅的人,就是方才我沒追上的那人,我怕自己認錯人,便又仔細瞧了瞧他腰間掛著的那塊血色琥珀,確認沒錯,此人正是江生,江老爺。
“小姐也懂古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