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雨覺得自己活的挺沒意思的。

準確來說,她都不知道現在自己算不算活著。眼看著自己左臂被吃掉,但是一點痛覺也沒有,意識一動,異能點下降,胳膊上剛剛被喪屍撕掉的血肉又重新長了出來。

這能算人嗎?

她閉上眼睛之前,映入眼簾的最後一個畫麵是昏迷的小東西被帶上飛船。這樣也好,跟自己這樣的廢物在一起也不會活的太久……哪怕自己這個廢物已經在末世苟且偷生了整整十年。

清晨的陽光悄悄透過紗織的窗簾,照到了一間簡單臥室裏的床上,又從床尾爬到床頭。床上的人才慢慢轉醒。

蘇小雨睜開眼,看著刺目的天花板有些發呆,一時想不起自己在哪。

片刻之後她迅速起身,翻滾下床,順便還檢查了一下床下是否藏有那些異形。這才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幹淨……這是蘇小雨的感覺,這裏實在太幹淨,保存的太完整了。完整的有一些不自然的違和感,要知道自從末日發生之後到現在已經十年,這十年裏,隻要是人類能到達的、看上去存有物品的地方,都已經被洗劫一空。

讓蘇小雨感到奇怪的地方,不止是這裏太過於幹淨,還有一種奇妙的熟悉感。

這種熟悉感讓蘇小雨十分的困惑,以至於在還沒有探查周圍的情況下就陷入了沉思。

就在蘇小雨感覺快要抓到記憶的尾巴的時候,屋子的門響起來了。

世界性的慘劇發生十年之後,喪屍已經不能稱為喪屍了。人們發現這些喪屍無論如何都殺不完的時候,才發現它們居然也是能夠進化的。他們在進化的過程中,有極少的一部分能變成母屍,這種母屍會發出一種極為簡單的指令,來命令二級以上的喪屍為她收集屍體殘骸,它再由這些屍體殘骸生產新的喪屍。

這些新的喪屍有的就跟末日最開始的喪屍一般,有的卻能夠產生變異,直接變成二級或者以上的喪屍。

不過好在人類在末日開始的時候就被賦予了進化的能力,所以才能一直支撐。

而蘇小雨自己……就是個悲劇。

蘇小雨不知道今天怎麼了,她居然又走神了。

再回神,隻見那門把手緩慢向下。

幹!是個會開門的!

蘇小雨反身扯下窗簾,衝破紗窗跳了出去。在跳出去的一瞬間,她發現,自己的胳膊居然有了疼痛的感覺。來不及細想,蘇小雨就掉了下去。

接下來響起了汽車自帶的聲音,然後是車門打開的聲音,以及頭上的傳來的驚呼聲。

蘇小雨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入目還是一片純白。

從鼻底傳來奢侈的消毒水味道,自己是有多久沒有聞到味道了呢?蘇小雨被固定在床上,腦袋嗡鳴一片,眼睛卻是十分清明。她一條腿打著石膏被抬高吊在半空中。手背上的針頭,一動就傳來刺痛的感覺。吊瓶中的藥水傳到血管裏,冰涼的感覺。

蘇小雨想感受的更為細致一些,便伸手拔掉了插在自己手背上的針管。在拔掉的時候還用針頭在手背處來回攪動。

真疼,鮮紅的血液從蘇小雨的手上流下去,滴到雪白的床單上。蘇小雨伸出手摸了摸,還是溫熱的。十年沒有感受到痛覺的蘇小雨,無法描述此時的感覺,但眼淚卻不由自主的順著臉龐流了下來。

不知道是太疼還是因為太開心。

蘇小雨甚至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大夢,所以夢裏的她才會一點都沒有感覺。

蘇詩雯一進病房,就看到這樣的場景。

自己一向沉默寡言的妹妹,對著一直流血的手,又哭又笑。雖然在笑,聲音卻不開心。雖然在哭,眼裏卻沒有悲。

這樣的蘇小雨讓蘇詩雯有些害怕。

蘇小雨見有人來,立即止了表情,右手抹了一把臉,卻忘了手背有血。那血擦在蘇小雨蒼白的臉上,就像是剛剛從太平間爬出來的女鬼。

蘇詩雯一時間覺得這個人不是自己的妹妹,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對。便隻能安慰自己隻是妹妹剛剛醒來所以不太清醒罷了。

就在蘇詩雯不敢上前的時候,來換藥的護士被堵在後麵,連帶著一些來看蘇小雨的人。

蘇詩雯一讓開,就嚇壞了身後的一群人。

那個護士小步的跑了進去,一把抓住蘇小雨流血的右手,顧不得這是在醫院,聲音變得又尖又高:“你這怎麼回事?藥沒了就按鈴啊!自己瞎拔什麼?!”護士仔細看過蘇小雨手上的傷口,倒抽一口涼氣:“你這是怎麼拔得才能拔成這樣?!我就是拿一把針戳也戳不出這樣的傷口啊。”

蘇詩雯看著也有些怕,催著那護士趕緊包紮。

護士走後,蘇小雨才開始打量這幾個貌似跟她很熟的幾個人。

站的離她最近的一個,她還記得,是叫蘇詩雯,她的親姐姐。當初將她趕出門的人就是蘇詩雯,她自然記得。後麵兩個女人她卻記得不清楚,隻隱約記得這兩個人好像沒有病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