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哥,你總算是醒了。”江瑕的出現,適時打破了兩人當下的尷尬。他見著江雲滿身拒人千裏的冰寒之氣,再看楚翹一臉異色,心中已明了幾分。“我是聽見了動靜,便出來看看。”他幹笑幾聲,竭力緩解下僵硬的氣氛,卻見二人都默不作聲。
楚翹自知無趣,苦笑一下,歉然道:“天色已晚,楚某先失陪了。”
看著楚翹的背影沒入夜色中,江瑕唇齒欲動不動,似在思索醞釀著什麼。不過有些事實雖難以麵對,還是不得不接受。他很明白這個道理,猶豫片刻之後,還是開了口:“雲哥……你昏睡這兩天,因為……天氣炎熱……所以那個……心柳……我們已經代為安葬了。”不過,卻沒有立碑,因為沒有得到江雲的允許,他也不敢貿然行事。
“那不是心柳。”果然,江雲還是這句話。
江瑕見他如此,隻當他是悲傷過度,不願麵對現實,心裏一急,道:“雲哥,人死不能複生,她是不是心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雖然當他們見著那遺體時已是慘不忍睹,可從那衣著、形體以及隨身物件上,每一樣都能證明著那就是仇心柳。
“瑕弟,”江雲的目光雖然很冷,卻也異常堅定,“那真不是她。我想那是風千然有心布下的局,讓我們都以為心柳已在火中喪生。”
江瑕被這一大膽推測驚愕得恍惚了好一會兒,可如此推測又不無道理,他一時也找不到反駁之處,隻喃喃道:“那眼下我們該如何應對?”他看著江雲,突然覺得他說的就是事實的真相。畢竟,此時此刻,沒有什麼比仇心柳還活著更讓人振奮的了。“太好了,我要把這消息告訴若湖,她定是會很高興!”
江雲道:“孟青元氣大傷無法遠行,風千然既與他同謀,定是還在此地。我要抓緊時機,即刻就去蠱王處所一探虛實。”
“我和你一道去。”一聽江雲要去找人,江瑕一陣興奮,立刻表示著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誰知江雲卻回絕了他,“人多隻怕打草驚蛇。我一人足矣。十二危峰和溶洞已然失守,眼下此地亦不宜久留,你等到天亮帶著攬月夫人他們離開,另覓一處先安置了眾人再說。”
江雲說到做到,不容人有任何反駁,已一劍騰空,劍光疾如星火,在漆黑的夜空中轉瞬即逝,隻留下滿臉無可奈何的江瑕,歎了口氣,也隻得依計行事,著手去做他該做的事去。
月色幽幽,如紗似霧地拉長著這地麵上一草一木的輕煙淡影,牆角邊上一抹白影停駐許久,最終也是悄然退去,除了地上映出的身影中依然還是那吹不散的落寞飄零,似乎這世間,這角落就真的不再有第二個人能發覺出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