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說要陪她來看秦醫生的,可是到最後也沒騰出空來陪自己。楊何看他每天早出晚歸的,很是心疼,也沒有強求。所以就自己來了。
楊何找到秦夢的時候,秦夢正坐在醫院花園裏的長椅上。
楊何走近。
“我能嗅見陽光的味道,卻看不見陽光。楊何姐,你說陽光是什麼樣的。”秦夢依舊抬著頭,閉著眼享受著陽光打在臉上的感覺。
她的話,就像船隻觸礁一樣,深深的觸動著楊何心。讓她想起了,當時她得知自己快要失明時,貪婪的看著這個世界,一分一秒都極盡珍惜利用,想把一切都收入眼中的場景。
楊何愣在那裏,看著秦夢臉上的希冀,眼裏都是為著年輕的女孩的憐惜悲歎。
“楊何姐,你怎麼不坐啊!”久不見動作,秦夢突然看向楊何的方向,臉上是從心底發出的微笑。一點都不像她當時為了不讓大家知道而故作輕鬆。
楊何,回過神,坐在秦夢的身邊。臉上雖然掛著笑,但是心裏卻一直高興不起來。她真讓人心疼。
“秦夢。”楊何輕聲的叫道,聲音裏無意識的帶著一絲擔憂。
“楊何姐,你知道為什麼我能一下子就知道是你來了嗎!每個人跟每個人的氣味都不一樣,這個大家可能都知道,因為有些人有狐臭,而有些人卻香噴噴的。”
楊何撲哧的笑起來,秦夢也跟著笑。不過隨後正色的說道,“但是每個人跟每個人的腳步聲卻不同,這個卻很少有人能感受的到。當一個人站在你麵前,那感覺也是不一樣的。不一樣到一聞,你就知道是他。”
秦夢的語氣有些悠長,讓楊何讀出了一絲憂傷。
“他們都是用眼睛看世界,而我們卻在用心感受。我們感受到別人所感受不到的純潔真心。而他們卻隻能看到那些嘈雜。楊何姐,我看不見卻也不傷心。因為我比他們都厲害,所以你不用為我擔心。”秦夢炫耀著,讓楊何安心。
楊何心裏咯噔一下,沒想到她說這些是為了讓她安心。心裏很是慰藉,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每個看不見的人都希望自己能在看看這個世界,她永遠都記得紗布掀開,陽關湧進眼眶時的激動。她知道她也想。隻是卻還是懂事的在安慰別人。
突然覺得自己很卑劣,那一年奔走各地,死皮賴臉的求著別人,隻為了找個**,重新得到光明,去尋個可能。尋個安慰。
“會好的,別放棄。”楊何輕聲安慰道。她來之前就知道,秦夢的**被別人用特權給搶走了。
秦夢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楊何姐,我聽爸爸說了,你的故事,很感動,你也很堅強。我相信我也能像你以前的堅強。”
“阿夢,比我好多了。”
秦夢嗬嗬的笑,“楊何姐,那天那個大哥哥是你的男朋友嗎!”
楊何怔愣了一下,“不是,他是我丈夫。”
“奧。”原來他已經結婚了,秦夢轉而問道,“那他一定對你很好?”
“嗯,他對我很好。阿夢放心,以後你也一定能找個對你好的人”
秦夢羞赧的低下頭,楊何一直沉浸低沉的心情裏,絲毫沒有注意到秦夢剛才一瞬間的失落中。
“起風了。我們回去吧!”楊何扶起秦夢,往病房走去。
“楊何姐,大哥哥,奧姐夫今天怎麼沒陪你來啊!”秦夢語氣平常的問道,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奧,他這兩天,很忙。下次我來看你帶上他。”
“嗯,我還沒有好好謝謝大哥哥呢!”秦夢高興的點頭。楊何看她一副年少不知愁的樣子,心裏一片苦澀。
秦夢始終沒等到陳默來看她,就走了。
火車站內
“楊何,我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記得吃藥。”秦醫生帶著秦夢往火車站裏走去。秦夢依依不舍的向楊何搖手,一直關注著楊何的後麵,等著陳默的到來。隻是一直等到檢票進站都沒有等到陳默的出現。
楊何見秦夢進站了,轉身要走,誰知道剛一回頭就看見陳默站在她身後。
楊何走近,“你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陳默摟住楊何仔細的保護著,兩人往外走。其實他早就來了,隻是沒進來。他不喜歡那個叫秦夢的小女孩。他來車站不是為了送他們,而是不放心她。
陳默以為這一段插曲就這樣過了。生活還像以前一樣平淡無波,甜蜜如蜜。隻是沒想到這件事就像一根刺長在她的心裏,從此她就每天擔心彷徨,日夜糾結。陳默看出來了,楊何的不對勁,可是沒想到這根刺竟然厲害到讓她無法坦然,到以至於做出了傻到令人恨不得掐死卻打罵不得的事。楊何,或許上輩子你就是我的劫,我沒有度完,所以這輩子還的接著度。隻是楊何,你知道嗎!你這樣我會心疼的。我寧願我去,而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