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回想起來，一貫冷酷的恒帝，眼含淚水的柔弱模樣，還是很令人心動的。
還好她的傷口恢複速度依舊十分驚人，沒讓殷天恒怎麼擔驚受怕，幾天下來就好了大半。
“那東西無用，並不代表你也無用。”殷天恒不想回憶那一刻。
他並非舍棄她。
隻是不得已而為之。
周易不會明白，那種失而複得的心情有多幸福。
沒錯，是幸福……
當他聽到周易的心髒又恢複跳動那一刻，比任何時候都要開心。
就是登上王位時，也沒有如此激動的心情。
因為王位無論何時，他都可以得到，而周易……隻有一個。
殷天恒在生死關頭，真正領悟了周易對他的重要。
他不在乎什麼至陰身，什麼天命之女……
他在乎的，是周易本身。
既然明白了這件事，殷天恒也不想隱瞞。
“可惜，無論怎麼有用，無論如何重要，無論你會不會難過，該死的時候，還是會被你毫不猶豫的殺掉。”周易遺憾的說道。
“以後不會了。”殷天恒看著周易的眼睛，神態認真。
這種認真，和周易的表情很像。
在恒帝身上，出現周易的神態，實在太違和了，但也充斥著矛盾的美。
“呃……”周易看到殷天恒認真的眼神，心底微微一動。
“以後朕不會再對你做出這樣的事。”殷天恒的手指掠過周易的發絲，湊近身，低低說道，“也請道長多加修煉，不要再被邪物上了身。”
修煉？這個詞怎麼聽著有點不對勁？
“不是……”周易想解釋魅妖的事，但還沒來得及說完，唇就被堵住。
“朕研究過你所說的雙修，聽說對傷勢也有好處，如今既然能走動了，那就不要懈怠……”
唇齒間，男人的聲音變得模模糊糊，將周易的腦子也攪的迷迷糊糊……
窗外，陽光正好，風暖花香。
周易的傷，已完全好了。
胸口的傷痕也幾乎消失不見。
而殷天恒最近忙完國事，最愛做的事，便是來落霞宮“查看”她的傷口。
查來看去，都是為了……雙修。
這個古怪性格的年輕帝王，一副真心想修道的模樣，每次雙修時，敏而好學不恥下問，讓周易完全應付不來。
好在國事繁忙，殷天恒閑散的時間太少，周易倒也能偷得浮生半日閑，去藏經閣靜心讀書。
這樣的午後，坐在蒲團上，麵前放著一杯清茶，手捧一卷經書，對周易來說，是最平和的時光。
隻是這樣的安寧沒有持續太久，就被她前世冤家今生債主打破。
“朕有對你說過，你越來越像個王後了？”殷天恒無聲無息的走到周易的身後，像是擔心驚擾了這份安詳，聲音很輕柔，帶著一絲暖意。
“沒有。”周易唇角微微揚起，扮演這種角色，原來也沒那麼吃力可怕。
而對殷天恒來說，周易不再說著什麼“要離開”、“不屬於這裏”的話，讓他也很舒心，連處理國事都變得輕鬆起來。
家和萬事興，是真的。
也許還有雙修的功勞……咳，讓他精力越來越充沛，無論處理什麼事都遊刃有餘。
“那朕現在告訴你，你如今做的讓朕很滿意。”殷天恒坐到她身邊，看了眼她正在看的書。
“謝主誇讚。”周易隨口應道。
說起來，殷天恒的要求並不高，她隻要乖順一些，他不會對她再發脾氣。
在宮女眼中，恒帝對皇後已寵到無以複加的地步，隻是他並不自知。
除了江山，能給的，隻要她開口，他都會給她。
比如特意為她設立了天師院，聚集了各地的方士，和那些對神仙之術有興趣的聰慧之人。
雖然方術已沒落多年，加上被釋教打壓，幾乎沒有人傳承下來。
所以，要找到真正的方士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