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的一聲門響,漠上蒼虯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走進來,陽光在他的身後拖成一道長長的影子,給這間屋子增添了幾分生氣。
“吃飯了!”他冷然說道,“你不想餓死在這裏吧?如果不想死,你就趕快吃點東西。”
照老樣子,沒有聽到一點回音。皇甫清玥還是靜靜的坐在床上發呆。
從那晚昏倒後,她又連續發了兩天的高燒,藥根本喂不進去,他隻好以嘴喂嘴,一口一口的給她灌進去,往往剛一進嘴她就全吐出來,然後他又再喂,再吐,再喂……周而複始,老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她的燒慢慢的退了下去。
可是,醒來後,她就變成了這個鬼樣子:不吃,不喝,不吭聲,任由身子一天一天地虛弱下去。她是否就那樣的想死?
“這姑娘體內有種無名的劇毒,毒素正在不斷擴展,老夫也無能為力,除非能找到蓋世神醫虛穀子,否則她就隻有半年壽命了。如果不調養好身體的話,一個月都難捱得過!”
大夫的話仿佛又在漠上蒼虯的耳邊響起,再看看桌上絲毫沒有動過的飯菜,漠上蒼虯感覺好無奈。
“你究竟要怎麼樣才會吃飯?”漠上蒼虯有氣無力的問道。
皇甫清玥還是靜靜的看著屋頂,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隻要你肯吃飯,什麼要求我都願意答應,這樣還不行嗎?”
頭一點點的低了下來,她的眼睛無神的對上他的。
許久。“讓我回家!”幾個字輕輕的從她那幹裂的嘴唇裏一個字一個字的沙啞的迸出來,是那樣的決然。
回家?回風家還是皇甫家?對她下這麼罕見厲害的毒的人可能以前就在她的身邊,甚至還是比較親近的人,你叫他怎能輕易的讓她回去?回去後可能危險更多,他不能冒這個險。
何況,她的病也不允許再拖下去,必須要盡快找到蓋世神醫虛穀子,而虛穀子早就歸隱於山野,隻有少數江湖中人才會知道他的住處,如果靠那個沒武功的文弱書生駱文奕?隻怕還未找到神醫兩人都以一命嗚呼,一個是病死,另一個則是——累死。
“除了這個,別的都行。”漠上蒼虯應道。
似乎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她飄忽的一笑,眼神穿過他向外望去一般,整個人憔悴消瘦得好像隨時會消失不見。
漠上蒼虯慌忙解釋道:“不是不讓你回家,是暫時不行。我們要去見一個人,見了你才能回家。”
“是要見害我的人吧。”她冷冷的說道:“那人給了多少錢?沒有人贖得起嗎?”
“不是的,原本計劃雖然是如此,但是我已經改變主意了,真的,那個人你必須去見。”
他究竟要不要如實告訴她中毒的事?她會相信嗎?如果她信了,會不會對她打擊太大?他在那裏猶豫不決。
欲言又止的神態落在她的眼裏卻是他在因思索如何騙她而動搖不定,真是好笑,他不已經騙了她一次又一次嗎?還用得著假裝為難嗎?既然說要對她坦白,何以又如此的支吾不定?十足的偽君子!她在心裏罵道。
閉上眼睛,她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就讓她這樣死去吧。不然,她還能怎麼樣?天大地大,就算文奕會來找她,又一定能找到嗎?更不用說從未當她是一家人的楊府了。
死了,或許也是種解脫吧!皇甫清玥想,心頭滿是絕望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