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
淩州城裏一片歡騰。到處都掛滿了大紅燈籠和紅綢帶,十裏河堤,大街小巷,全擠滿了人。議論著,喧鬧著,個個都不約而同的往城外的官道望去。
有個外來客好奇的問旁邊的老者:“今兒個有什麼大喜事嗎?還是當今聖上又南巡到此了?”
老者撫著花白的胡子,嗬嗬笑著,還未來得及說話,已有小夥子搶著答了話:“當然是大喜事了,今天城東風老爺的公子娶親,不說那風公子是今年科舉的新科狀元,單提那新娘子,就很有看頭了,她可是人稱瓊州第一美女的知府千金呐。我們能不湊湊熱鬧麼?”眾人都點頭表示深有同感。
期盼著,期盼著,終於遠遠的傳來陣陣喜樂聲,漸漸的,連馬蹄聲及轎夫們的吆喝聲也聽到了,在片刻之後,人們終於看到了這支大排場的迎親隊伍。
最前麵的是奏樂的樂師,接著是一長排官府的衙差,高舉著回避的告示牌,隨後的是十幾個身穿盔甲的護衛,接著便是騎者著高頭大馬的新郎風無痕,他氣宇軒昂,眉目清秀,紅色禮服襯的他更是流彩飛揚。新娘的花轎跟隨其後,紅頂花淩,四個轎夫抬著,後麵的還有一大隊至少二十多人的送嫁隊伍,駕著放滿嫁妝的馬車,浩浩蕩蕩,好不氣派!
眾人皆讚歎不已,可惜的是沒能見到新娘子,不過單單看見伴在花轎旁的美豔丫鬟,就可以想象出那瓊州第一美人該是多麼的傾城之美。
迎親隊伍越來越近,人們紛紛自覺的向兩旁退去,留出一條通道給他們過去,議論聲卻更是濃烈了。
轎子裏突然傳出如黃鶯出穀的嬌柔聲音來:“小瑩,還沒到嗎?”
那美豔丫鬟忙鞠身應道:“小姐,應該就快到風府了,我們剛進了淩州的西門。”
一隻白玉般的纖手從裏麵伸出來,拂開轎子的流蘇,皇甫清玥好奇的望外看,雖然她頭上除了鳳冠霞帔,還罩著一塊紅紗,但那被微風偶爾吹起的紗布還是讓她的美貌若隱若現,不期然的讓看到了的百姓們發出了強烈的抽氣聲和更大的議論聲,她忙把簾子放了下來。
一路上的舟車勞頓,讓她稍感不適,而將為人婦的事實也令她有點忐忑,雖然與夫君也算是青梅竹馬,不是什麼未曾謀麵的陌生人,但是那不可預知的未來還是讓她產生些許的茫然。可能每個新嫁娘都會如她一樣含著矛盾的心情罷,她微微的歎了口氣。
突然,官道上又風塵滾滾,一匹白馬緊追迎親隊伍而來。旁觀者還在懷想究竟是什麼回事,籲的一聲,白馬在最後一輛馬車前停住了,蒼髯男人已大聲吆喝:“前麵的隊伍快停下來,否則我漠上蒼虯可就不客氣了。”
此話一出,老百姓們早已亂哄哄的四處逃串。媽呀,娘呀,據說殺人不眨眼的江湖大盜漠上蒼虯竟然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麵前,不逃難道等死啊?
不稍片刻,街道上已空蕩蕩的,似被搶劫了一番,迎親隊伍也隻剩下新郎及那十幾個護衛,花轎被遺棄在不遠處,孤零零的,裏麵不時傳來皇甫清玥的急呼聲:“小瑩,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哪知小瑩雖然還在轎子旁,卻是已嚇得畏畏縮縮,哪還說得出話來。
風無痕首先回過神來,他大聲叫道:“放肆,我可是新科狀元風無痕,攔截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漠上蒼虯哈哈的狂笑起來:“笑話,我對你可沒興趣,對新娘子可就……”他刷的拿出一把大刀來:“識趣的乖乖把新娘子留下,不然,我的刀可就要飲血了!”
風無痕大怒道:“休想!”一聲令下,護衛們呼嘯著衝了上去。
一瞬間,刀光劍影,好不熱鬧。護衛們用盡招數也未能靠近漠上蒼虯半步,須彌,隻聽他一聲長嘯,護衛們已倒地不起,血濺如雨。
不理那呆滯了的風無痕,漠上蒼虯往花轎飛去,一記掌風過去,手上已多了個掙紮不已的玉人兒新娘子皇甫清玥,她的紅蓋頭已掉落在地,露出她那絕美的玉容來,柳葉眉,丹鳳眼,櫻桃小嘴,如雪的肌膚,無一處不是粉雕玉琢,吹彈可破,不愧是瓊州第一美人。
她驚呼的抬頭一看,訝然叫道:“是你!”“你”字還未說完,一句“得罪了!”隻覺頸邊一痛,人已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漠上蒼虯口哨一吹,那匹白馬迅速跑來,隻聽倏的一聲,他已摟住她上了馬,片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風無痕哭喊著皇甫清玥的名字,頹然倒地,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沒有學過武功。
彌後,又傳來小瑩驚慌失措的叫喊:“來人啊,我家小姐被搶了,救命啊!”沒人應聲,隻有柳絮在風中無聲的歎息。
等風府的人接到消息,飛奔而到時,已是一刻鍾之後的事了。
望著馬匹消失的方向,風無痕臉帶淚痕,暗暗握緊了拳頭:“若不抓住漠上蒼虯我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