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透過玻璃窗,尹依冉眯起黑漆烏瞳望著堵住去路的堅定身影,雙眉高高挑起,絲毫沒有搖下旁側玻璃窗的意思。
昏黃橘色燈光斜斜打亮路邊街道,年輕女孩麵色略略淡白,黑亮美目焦急地盯向吉普車內的人,大聲解釋道,“可不可以讓我們上車?”
此時她正緊緊攙扶住旁側似乎昏迷的某男子,右手高高揚起約莫三尺長的棒球杆,上頭沾染烏黑濃血滴滴嗒嗒,顯然經過了激烈廝殺。
尹依冉目光落向他們身後,距離約莫十幾米的地方,大群喪屍正張牙舞爪地跑來。她打開車門探出頭,語氣極其冷淡,“隻能上來一個人,你或者他。”
“行。”喬越回頭看了眼漸漸靠近的危險,咬咬牙將自己哥哥給推進了吉普前座,飛快交待幾句,“他隻是生病了,並沒有受傷,謝謝你們願意幫忙。”
說話間,她退後幾步,手指挨向身側車門剛想關上,便聽見某道輕淡聲音響起,“上車吧,難道你真想死?”
喬越微微詫異地看向駕駛座開口說話的短發女孩,倒也不扭捏直接挨座前排,好心提醒,“快開,它們來了。”
話語剛落,砰地巨響,玻璃窗赫然貼上數雙漆黑利爪,嘎吱嘎吱扒拉發出刺耳的聲音。原來,竟是有喪屍趕到了車邊。
墨綠吉普嗖地竄出,帶倒幾隻搖晃黑影,頃刻消失茫茫夜幕中。隻餘此起彼伏的瘋狂咆哮徘徊街道久久不散,顯示獵物逃脫的憤怒不甘。
小心翼翼將哥哥腦袋掰向自己肩膀,喬越緊繃心弦總算輕鬆了些許,偏頭朝左手邊年輕女孩笑了笑,真心實意感謝,“謝謝你們。”
“順帶而已。”聳聳肩,尹依冉無所謂地應道。同意這二人上車躲難,她並非是想要什麼回報,隻是莫名憶起了曾經同生共死的族人。
對方寧可犧牲自己,也不願舍棄同伴的舉動,可能讓她心底產生些許讚賞抑或認同吧?
“你們去哪兒?若是可以,我想和你們一道。”心知自己帶著昏迷的哥哥很難躲避外麵危險,喬越不太確定他們是否願意結伴,語氣難免帶出幾分忐忑。
“城外南郊。”簡短四個字,專心開車的尹依冉嘴角勾起淺淺弧度,好半晌沒有吭聲說話。
等了會兒,瞧見她冷淡拒絕的態度,喬越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背,揚起手中血跡斑斑的棒球杆鄭重承諾道,“隻要哥哥病好,我們可以離開的。而且我能殺喪屍,絕對不會成為你們的拖累。”
“小姐,你看呢?”落座後排位置的馬哲突然插了一句,其實他心裏頗為讚同這個主意。畢竟日後生存危險重重,多交結朋友也能多些助力。
“要跟著可以,事先說明,你們的周身安全我並不能保證。”意思非常坦白直接,尹依冉烏黑眼瞳認真無比。欣賞歸欣賞,但她絕對無可能去拚死相救尚未認識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