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喜離別卻總告別(1 / 2)

楔子

南方的盛夏總是很熱,整個小城都充斥著炎熱的氣息,走在我前麵的張茹使勁用手背擦著額頭冒出來的汗滴對著我抱怨:“可惡的夏天,可惡的哥哥”我撕開了舊夏天老冰棍的包裝袋,將冰棍伸到了張茹嘴邊“算了,誰讓他是你哥哥呢”我也輕咬了一口純純的老冰棍含在嘴裏,感受它帶來的冰涼,張茹憤憤的跑向她的哥哥,把手中的身份證及複印件資料交到哥哥手裏,我站在一邊撐著太陽傘看他們兄妹兩互相拌嘴。

“在家時比豬都還懶,走個路也趕不上蝸牛,等你送個資料不及我自己回家取的快”張茹的哥哥張冉對著她一臉不滿意的說著,而張茹那個心裏吃不了虧的小妮子又怎會善罷甘休呢“那你倒是自己回去取啊,省的果果姐陪我出來還那麼熱”跺了跺腳走到了我傘下頭都不回的走開了。

一路上最多的事情就是聽張茹抱怨哥哥怎麼怎麼欺壓她,我始終舉起手中的遮陽傘,注視著前方,時不時的搖搖頭,時不時的笑她笨。

從前我也有一個哥哥,他也很凶卻隻對我凶,而我的脾氣很好卻總會在他麵前丟臉。我有向上天許願過將狂妄自大的哥哥摔到臭水溝裏然後我在當著他的麵輪回恥笑他八百回合,可至今了,也從未實現過,回憶起來都是鄉村的豬,兒時的夢了。

[第一章]不喜離別卻總告別

“江滿滿,他們都要送我走,我走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你再也吃不到你阿婆做的糯米團子了”我五歲那年,父母離異。

媽媽什麼都不要,隻要了我。我同媽媽到了外公外婆的家裏,兩個月後媽媽決定去外地打工,將我交給了外公外婆帶,那時候外婆家有一顆矮矮的柚子樹,每天接近天黑時,我都會搬一張小板凳坐在那顆柚子樹下,望著遠處等著媽媽回來,每次外婆也都會搬一張大椅子坐到我麵前端著一小碗和好的米飯,然後拿調羹一口一口的喂我吃,她總會那樣對我說:“果果乖,等新年的時候,媽媽就會給咱果果買糖果和許多新衣服回來了”可是時間一天一天,最終等來的卻是媽媽永遠都將回不來的消息,那一天天下著蒙蒙細雨,依稀記得同時有幾輛小車開到了外婆家的大院子門前,下車來的一個個叔叔阿姨都是我不認識的人,小孩子也有分辨力的,那時候我知道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果然他們走後,外公坐在裏屋抽著煙不說話,外婆則坐在地上痛苦的抽泣著,那時候我還小,走到了外婆麵前用手在給她擦著眼淚,而她卻抱著我哭的更傷心,隱隱約約中我有些恐懼總覺得跟媽媽有關可我不敢問也害怕會有不好的消息,那時候,我總是很乖的。

不久後,外婆病倒了,我便被舅舅接走了。

那年冬天,我依舊五歲,舅舅將我帶到了他家裏,小時候的我就知道舅舅是縣裏有了名的怕老婆,所以到舅舅家時,我不敢多做一個動作亂說一句話,因為我害怕舅媽,舅媽有個很可愛的兒子,剛一歲還不怎麼會走路咿咿呀呀的很討人喜,他的手還不怎麼會握東西,所以每次玩具到手上都會掉地上,我每次會幫他撿起來,可是有一次我把弟弟逗哭了,舅媽氣勢洶洶的推開了我,我摔在地板上,被嚇的忘記了哭泣,那天晚上,舅舅和舅媽吵的很厲害,我隔著門縫偷偷看著他們不敢做聲,房間裏的舅媽說我是沒人要的野孩子,舅舅與她動手了,我急忙跑向了自己的小房間,那天晚上眼淚仿佛堆積了許久般的,止不住的啪嗒啪嗒往下掉,一顆一顆的滴在地板上,我不敢哭出聲來,雙手捂著嘴巴回到了房間躲在被子裏哭了許久許久。

第二天吃完早餐後,舅舅說帶我出去玩,可最終是瞞著外婆又將我偷偷送給了爸爸,臨走是他讓爸爸好生帶我,還往我的荷包裏塞了幾塊錢,拍了拍我的背讓我買糖吃。爸爸的身邊站著一位我不熟悉的阿姨,後來我知道她是我繼母,她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後來懂事的我知道了,那是厭惡。

爸爸手裏摟著一個熟睡的嬰兒,奶奶告訴我那是弟弟,叫我以後別欺負他,我開始覺得自己變成多餘的了,最愛我的媽媽沒有了,曾經將我架在脖子上騎馬的爸爸也不像從前了,我開始害怕,害怕爸爸討厭我,大家會不要我,將我丟在大街上,像小時候媽媽講過的故事一樣,所以我要聽話,聽大家的話,每天晚上,爸爸弟弟還有繼母睡一起的時候,我都會窩在爺爺奶奶中間睡覺,可時間久了,奶奶也不如從前,那時候的我就已經懂得,漁棠鎮的重男輕女思想是什麼意思了,大概就是我與弟弟的區別吧,可我依舊很乖,自己吃飯,自己洗澡,幫繼母哄弟弟,或是幫奶奶掃地,雖然掃不幹淨。

可到了後來得我才真正發現什麼是多餘。

七歲那年冬天,叔叔突然回家來了,他是爸爸的弟弟,小爸爸兩歲,印象之中我隻見過兩次,一次是媽媽沒離婚前,一次就是現在,江滿滿的阿婆跟我說過,叔叔以前是在社會上混的,是漁棠鎮出了名的一個混混,整天不務正業,還氣得爺爺高血壓住過院,結交了一堆狐朋好友,從前可是漁棠鎮的榜上人物。而我的爸爸,讀過大學,有穩定的工作,才算讓爺爺有些希望。隻是他沒想到多年在外突然歸來的小兒子居然成名就業在外地闖出了一番名堂,可能那個年代發財的機會都是留給像叔叔這般膽子大的人的了吧。叔叔的生意做的規模還不小,那時候我就覺得叔叔應該是很厲害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