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生,快指指,你剛才是在哪兒被活辣子蜇的?隻要用它的水一擦,就會不痛了。”老哥邊說邊把小冬生從地上往起拽。
哪知,小冬生根本不聽老哥使喚,仍哭喊著賴在地上。一向性急的老哥,有些不耐煩了,便使出了騙人的伎倆。他向我眨了眨眼,說:“靜子,我們回去煮苞穀吃去,就讓他繼續賴在地上吧。”我會意地點了點頭,兜起掰來的苞穀轉身欲走。
薑還是老的辣,不出所料,小冬生果然急了。他不顧手上的疼痛,立馬用髒兮兮的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從地上“騰”地站了起來,說:“你們別走,我疼,我這就給你們指地方。”我們轉過身,正準備去拉他,卻見他那張大花臉上還留有手指印,滑稽之極!我們強忍住笑意,深怕我們的取笑被他察覺,再次惹惱了他。
“哪裏?那禍害在哪裏?”老哥急切地問。
小冬生仰著頭,在原地轉了一圈,眼睛在每一株包穀杆上仔細地搜尋著。忽然,他的手指在半空中不動,他指著眼前的那片苞穀葉嚷道:“快來看!它在這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們歪頭尋去,果然,在片葉子的背麵,一條麵目猙獰的活辣子正埋伏在那裏。
老哥很小心地折斷了那片載著這個壞家夥的葉子,輕輕地把它放在了一塊較平整的石塊上,然後從地裏撿起一個小石頭,毫不留情地向它砸下去。有趣的是,老哥邊砸邊念叨著這幾句話,“你姓李,我姓張,用你的水,養我的傷。”他的聲音帶著報複的快感,好像在說:“你這壞東西,誰叫你禍害人的,這就是你的下場。”沒想到老哥剛才這一係列的動作和言語,逗樂了在旁邊等“解藥”的小冬生,他先是眨巴眨眼地看著,接著是拍手叫好,完全忘記了手上的痛。
一下、兩下……直到把活辣子砸爛,汁液全出來,老哥才罷休。他把那汁液輕輕地擦在了冬生的受傷處,我在旁邊靜靜地等待奇跡地出現。擦完,老哥問:“還疼嗎?”小冬生搖了搖頭說:“不疼,一點都不疼了。”奇跡真的出現了,我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覺,難道活辣子的汁液真是解它的毒的靈丹妙藥?還是冬生在老哥消滅活辣子這個過程中,獲得了心靈安慰,隨著時間的流走,傷情慢慢減輕,不知不覺,全消退了。
唉!我這個人就是喜歡胡思亂想,啥事都愛弄個究竟。算了,還是不想了,回去煮嫩苞穀去,那可是我盼望已久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