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到競技狀態的巔峰(1 / 3)

達到競技狀態的巔峰

當我們探求同一性的定義時,我們必須記住,這些定義和概念並不是現已存在於某個隱蔽的場所正等待著我們發現。事實上,它們某部分確實需要我們發現,但另一部分卻需要我們自己創造出來。在一定程度上,同一性就是我們所說過的那種東西。當然,在這之前,我們應當注意到這個詞已有的各種意義。這樣,我們馬上就會發現,各式各樣的著作者是用這個詞說明各種不同的資料、各種不同的作用。隨後,我們就應從這些作用中找出某種東西,以便理解這個作者在使用這個詞時,他指的是什麼意思。對於形形色色的治療家、社會學家、自我心理學家、兒童心理學家來說,他們指的是某種不同的東西,盡管所有這些人說的也有某種類似的地方或重疊的意義。也許這個類似性就是同一性所表示的意思。

另外也可以有一種高峰體驗。在這種體驗中,“同一性”有各種真實的、感覺得到的和實用的意義。這些就是同一性最恰當的意義,而且在這裏我們有另一種角度。人們在高峰體驗時有他們最高程度的同一性,最接近他們真正的自我,最有特異性。因此可以說,在這裏,發明減少到了最低限度,而發現則增長到了最高限度。

顯然,對於讀者來說,下述所有“分離的”特性實際上根本不是分離的,而是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彼此關聯的,例如以詞的重疊方式表明同一個東西,而在隱喻上則包含相同的意思,等等。下麵將以整體論的方式進行敘述,但不是通過把同一性分割成完全分離的、彼此排斥的各個部分,而是把它在手上翻過來倒過去地注視它的不同側麵,或者說像一名鑒賞家注視一幅好畫那樣,一會兒看它的這個結構(作為一個整體),一會兒又看它的那個結構。從某種意義上講,這裏所論述的每一個“方麵”,可以認為在一定程度上也闡明著每一個其他“方麵”。

人在高峰體驗時比在其他時候感覺是整合(一元化的、完整的、成套的)。對於觀察者而言,他在各個方麵顯得是更整合的,如更少割裂或分裂,較少自己同自己鬥爭,更多的是和諧,自我體驗和自我觀察較少分裂,更多的是一個指向、結構協調、更有效地組織起來,它的所有成分彼此非常和諧地活動,是更協作的,至少內部摩擦非常少,等等。

治療家對此特別感興趣,這不僅是由於整合是所有治療的一個主要目標,而且是由於迷人的問題包含在我們可以叫做“治療的分裂”中。要從頓悟中得到治療,有必要同時進行體驗和觀察。例如,完全陷入體驗而對觀察他的體驗不夠超然的精神病患者,是不能被這個體驗改善的,即便是他在隱蔽的無意識中已經得到糾正時也一樣。

但這也是實際情況,治療家必須在同等荒謬的程度上是分裂的,因為他必須既認可患者又不認可患者;即一方麵他必須給予患者“無條件的積極關心”,為了理解疾病,他必須與他們同一,他必須把所有的批評和評價放在一邊,他必須體驗患者的世界觀,他必須以交朋友的方式與患者融合,他必須用寬宏的上帝愛世人般的愛來愛患者,等等。

然而,在另一方麵,他也有內含的不讚同、不認可、不同一。因為他力求改善患者,使他比一般情況更好,這就意味著要求他得到現在還沒有的某種東西。這些治療學上的分裂,顯然是多伊奇和墨菲療法的基礎。

但是,這和雙重人格的問題一樣,治療的目的仍然是把它們熔合成一個不分裂的和諧的統一體,在患者和治療者雙方都一樣,我們也可以把這說成是越來越變成一個純粹在體驗著的自我了,這時自我觀也許作為潛意識的可能性始終是有效的。在高峰體驗中,我們變成更純粹地在體驗著的自我了。

當他達到更純粹、更個別化的自我時,他也就更能夠同世界熔合在一起,同從前的非自我熔合在一起。也就是說,它將隻對自己沒有壓抑、壓製、否認、抑製、有畏懼自己的高峰體驗的人有意義。但是,這也可能對非高峰體驗者有意義,不過要說明這一點比較困難也太冗長。

例如,相愛者親密地構成一個單位而不是兩個人,同一論變得更有可能了;創作者與他正在創作的作品變成一個東西了;母親和孩子覺得是一個人了;鑒賞家變成音樂、繪畫和舞蹈了(或者它成了他);天文家和星體一起出現在那裏(而不是中間隔開望遠鏡筒分別地出現)。

簡而言之,同一性、自主性、自我中心的最大成就是在有自身的同時也有超自身,一種在自我中心之上和之外的狀態。這時,人能變得相對的沒有自我。把它稱之為完全喪失自我意識、自我覺知、自我觀察,就能相當容易地傳達出來這個意思。這種自我意識我們日常都有,但是,我們覺得它低於任何專注、興趣、專心、發狂、“超越自我”,無論是在高峰體驗的高水平上,還是在對電影、小說、足球運動發生興趣這樣的低水平上,都會變得忘記了自我、自己較小的痛苦、自己的外表、自己的煩惱,等等。實際上,總覺得超越自我是種愉快的狀態。

高峰體驗時的人一般都覺得他處在自己能力的頂峰,覺得能最好地和最完善地運用自己的全部智能。用羅傑斯的漂亮措詞來說,他覺得他是“充分發揮作用的”。他覺得此時比其他時候更聰明、更敏感、更有才智、更強有力或更優美。他處在他的最佳狀態,他的和諧一致的狀態,他競技狀態的顛峰。這一點不僅可以被主觀地感覺到,而且也能被觀察者看到。他不再在限製自己中、在自我戰鬥中消耗精力,體內不再有力量的角鬥。而在平常的情況下,我們隻有一部分智能用於活動,另一部分智能則用在管束某些同樣的智能上。現在,在高峰體驗的時刻,這種浪費沒有了,全部智能都可以用於活動了。他變得像一條沒有水閘的河流,可以自由流淌了。

充分發揮作用還有另外一層含義,即當一個人處在他的最佳狀態時,活動變得不費力和容易了。在其他時候需要經過努力、緊張和奮鬥的事,現在覺得不需任何爭取、工作或勞動,就自然而然地完成了。同這一點緊密聯係的是經常感覺優美並顯得優美。在任何事情進行得順利、得心應手、超速運行的時候,這種優美才會悄然出現,而且是和平穩、容易、不費力的充分發揮作用一起到來的。

從外表上看,這個人這時是鎮靜的、有把握的和正常的,似乎他確切地知道他正在做的事情,並且是全心全意地幹這件事,沒有疑惑、含糊、猶豫或部分撤退。這是對於目標不是一問即過或輕輕地一擊,而是完全擊中的。偉大的體育家、藝術家、創造家、領導者和行政官員,當他們的活動處在他們的最佳狀態時,都顯示出這樣的行為品質。

雖然,這一點與以前各點相比,與同一性概念的關係較少,但是,我認為,它應當作為“成為一個真正的自我”的副現象包括在內。因為它是可供研究的足夠客觀和普遍的特征。我認為,對於完全理解那種似神的快樂——幽默、玩笑、憨態、嬉戲、大笑等,也需要它。這種特征是同一性最高級的存在價值之一。

與其它時候相比,人在高峰體驗時更覺得他自己在他的活動和感知中是負責的、主動的,是創造的中心。他覺得他自己更像一個原動力,更能自我決定而不是被引起的、被決定的、無助的、依賴的、被動的、軟弱的、受擺布的。他覺得自己是自己的老板,是完全負責的,是完全隨意的,是自己命運的主人。他覺得自己比其它時候有更多的“自由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