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的記得他聽見是木曉宇所畫的時候,眼裏遮不住的笑意。
他們認識嗎?怎麼可能?一個全校的傳奇和一個“下邊”來的丫頭?
孫雪蜜壓下心底的酸意,笑著說:“對了,你們知道向航嗎?我來得時候看到他背著吉他去了琴行,肯定是學彈吉他去了!”
“真的?他學習成績那麼好,還有時間學吉他?”餘馨瑤很吃驚,不過馬上就換成星星眼,一臉崇拜狀:“他長那麼帥,唱歌一定很好聽!我也好想學吉他!”
木曉宇一臉黑線,長得帥和唱歌好聽有必然聯係麼?不過那家夥的聲音確實好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聽他唱首歌。
孫雪蜜見木曉宇仍是一臉雲淡風輕,微微放心,孰不知木曉宇的麵部表情和內心活動是分開的。
“曉宇你的聲音也很特別啊,唱歌也一定好聽。”
木曉宇的聲音略帶沙啞,不是老一輩人口中的好嗓子,卻聽起來格外有味道。
孫雪蜜一句客套話,卻勾起了木曉宇的傷心往事。
木曉宇看了一眼奶奶的房間,冷冷垂下眼眸。
她的嗓子是哭啞的。
鄰居來串門時,偶爾聊到爺爺奶奶。黎芳薇曾對著鄰居大倒苦水,說了很多木曉宇不知道的往事。木曉宇在自己房間裏聽得清楚。這些往事中也包括她的嗓子。
在木曉宇很小的時候,小到還在穿開襠褲,就已經開始跟著黎芳薇在蘇佟村相依為命。木遙常年不在家,黎芳薇一個人既要下地幹活又要照顧孩子,很是辛苦,但黎芳薇隻要自己有空就絕不把木曉宇丟給爺奶帶。
但總有忙不過來的時候。所以雖然知道爺奶偏心,黎芳薇在實在太忙的情況下還是會偶爾請爺奶照顧一下木曉宇,畢竟虎毒不食子。
那年冬天,黎芳薇的父親去世,黎芳薇在娘家忙得昏天黑地。隻好白天把木曉宇放到爺奶家,傍晚再接回來。結果沒想到有一天回到蘇佟村,還沒進爺奶的屋子就聽到了木曉宇的哭聲!
那時木曉宇的聲音就已經不複以往的清脆,竟有些嘶啞。黎芳薇趕忙跑進屋,發現木曉宇居然被貼在爐子上!
原來是木曉宇尿床了,可是方慧懶得給她換褲子,又嫌她哭聲煩人,大冬天的竟然直接把她連褲子一起貼爐子上,想讓爐子直接把褲子烤幹。可是木曉宇反而越哭越凶,方慧煩得沒轍就出去和鄰居聊天去了。
這一出去就去了一下午的時間,爐子烤得難受,木曉宇哭個不停,好好的嗓子愣是給哭啞了!就更別提被爐子燙傷的皮膚了。
黎芳薇怒不可遏,和方慧大吵了一架,從此發誓,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都絕不會再讓她來照顧木曉宇!
這樣的特別,她寧願不要。
——
孫雪蜜和餘馨瑤待了一下午要回家了,木曉宇很有禮貌的把人送到樓下。
正好碰到回家的木遠山。
“爺爺!這是我的兩個同學,她們來找我玩,我送送她們。”
木遠山笑眯眯的點頭:“好,好,多來找木陽玩兒啊。哦不,是曉宇,唉,人老了,連孫女的名字都容易記混。”
木遠山自顧自的上了樓。
這樣的解釋其實蒼白又無力。
餘馨瑤眨了眨眼,問道:“你爺爺不太疼你吧?
孫雪蜜趕忙拽了拽她的袖子,對木曉宇笑道:“曉宇,我們就先回去了,周一見。”
木曉宇揮揮手,目送兩人離開。
內心卻有些不平靜。你爺爺不太疼你吧?餘馨瑤就這樣直接問了出來,仿佛像問“明天會很熱吧”一樣自然。
我應該批評你的家教吧?木曉宇想。
你應該批評她的家教,向航想。
他是來找秦殊玩兒的,沒想到秦殊居然和木曉宇住一個小區,更加沒想到自己會見到這樣的一幕。
怪不得小小年紀就那般疏冷,淡定的外表下隱藏著心事重重。
向航轉身,並沒有上前安慰。
隻是周一早晨,木曉宇的課桌裏多了一支德芙巧克力以及一張紙條。
紙條上是木曉宇熟悉的雋永字跡,隻有一句話:得不到的不必強求,免得為難了別人,作踐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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