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結婚的事情,是白旭提出來的,他跟我說,他不想等愛情被磨成了親情再去結婚,結婚這種事,應該是愛情的升華而不是終止。

我同意了,事實上不同意也不行,他喊了一幫親朋埋伏在我兩吃飯的地方,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那一天我流著淚看著餐廳屏幕上不斷滾動放出了我兩合影,又流著淚看著半跪在地上為我戴上戒指的白旭。

事後白旭問我,當時我是不是感動快要死掉了,眼淚都快逆流成河了。

我看著他那副賤兮兮的樣子,原本想要誇他兩句的話又憋回了肚子裏,我擺了擺手,急忙矢口否認道:“沒有,我流淚是看到你難得正經了一會兒,被你給嚇的。”

然而,白旭對此卻顯得不以為然,他使勁搖了搖頭,連說了三個“No”之後,跟我說道:

“我本來就是一個正經的人,那天隻是本性發揮,傷心啊,原來你這麼不了解我,分手吧。”

白旭裝得很像,還佯裝扭過頭去擦了擦眼淚,我嗬嗬一笑,以前沒發現白旭居然還是被生活所耽誤的影帝,我走到他麵前衝著他伸了一根手指,然後使勁的敲在了他的腦袋上,大喝一聲:“收!”

白旭被我嚇得一激靈,然後立馬站直,開始假裝失憶,裝作努力回憶剛才發生了什麼的樣子。

“別裝了,吃炸醬麵,去不去?”

“去。”

我第一次去他爸媽家的時候,極為的拘束、不自在,尤其是他爸媽那股本分和熱情,更是讓我有些招架不住,從他家裏出來以後,我問白旭:“你說你隨誰呢,叔叔阿姨都是那麼本分的人家,你怎麼就這麼流氓呢?”

白旭無奈的攤了攤手,跟我說:“可能是基因突變唄。”

白旭總笑話我,說我那天表現得像個機器人,如果配上音樂,當成機械舞來看,一定是非常完美的。

對此,我忿忿不平,後來終於讓我找到了機會,帶他回我家,本想著也看看他的笑話,可誰曾想這小子居然三杯兩盞下肚就輕鬆搞定了我爸,兩個人關係好得好像一對親哥倆,我爸甚至還指著我跟白旭說:

“我女兒脾氣差,以後你多擔待,真的是辛苦你了。”

白旭聽完後,居然得了便宜賣乖,握著我爸的手,兩眼泛水的跟我爸直點頭,臉上一副壯士斷腕的表情,說:

“應該的,應該的。”

真的,我一定是有了一個假爸爸和一個假的男朋友。

06

15年的時候我懷孕了,網上都說女生懷孕,她的性格會逐漸發生改變,對此我倒是沒什麼感覺,反倒是白旭變化得最大,平時沒事不擠兌我就難受的他居然開始學會了沉默寡言。

剛開始我以為他是工作壓力大,為此我還擔心了很久,深怕他得了抑鬱症,每天的夥食上我都下足了功夫,可是真當我知道了真相的時候,簡直讓我哭笑不得。

“胎教啊,你懂不懂,我看書上說,你看他現在還在你肚子裏,可你和我現在的一言一行,小寶寶都能看得到,我可不想我兒子以後變得和我一樣。”

白旭說的一臉嚴肅,聽得我一愣一愣的,他還想繼續往下說,可是我卻不想聽,我急忙找了一個借口趕忙就溜走了。

預產期是在16年的二月,正好碰上春節,白旭盼星星盼月亮,我問他天天跟著魔了是幹嘛呢。他反而嗔了我一眼,反倒是責怪我多事。

嘿,我這小暴脾氣。

在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政策下,白旭到底還是說出了口,他說他朋友跟他講,年前的猴和年後的猴不一樣。

我問他有什麼不一樣,他碎碎的跟我講了一堆,聽得我直煩,我問他說:“你以前不是最痛恨封建迷信的嗎?”

白旭尷尬的一笑,然後撓了撓頭,說:“試試,試試。”

孩子到底還是生出來了,不過不是兒子,是女兒,八斤四兩,一個足胖的丫頭兒。

出院以後,白旭沒事就喜歡抱著姑娘,哼著歌,我則笑話他沒出息,問他說:“有了小情人,就不要媳婦兒了?”

白旭聽完後,把女兒高高的舉起,然後吧唧的親了他一口跟我說:

“不,不,都說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這都是說小時候,等這孩子長大了,跟別人走了,別說小棉襖了,大褲衩子都不如,所以我現在要抓緊喜歡一會兒。”

說完,他又把臉貼在了女兒的臉上,不停的開始逗她樂。

我靠在廚房門口,用圍裙使勁的擦了擦手,然後突然想起了以前書裏看的那句話,此刻想起來覺得這句話說得無比的正確:

“戀愛這種事情,果然還是要找個有趣的人來談更有意思。”

剛想完這句話,我又看了一眼又開始給女兒扮鬼臉的白旭,突然無比想重新找到那本書,在後麵再加上一句:

“當然,賤點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