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州城地處東昊國南部,氣候溫和,物產豐富,且民風淳樸,也算得上是一個富庶之地。
孟蝶一行人根據當地人的指引,找到了正在修築堤壩的潯江堤。
潯江兩岸原本種滿了粗壯的梧桐樹,春夏交接之際,梧桐樹枝繁葉茂,會有不少的百姓在此乘涼,或者幾人一堆聚在一起或說書或下棋,好不熱鬧。
然而現在,極目望去,潯江堤上光禿禿的一片,堆滿了沙石和其他修築堤壩所用的材料,還有成群結隊的民工。
他們身體瘦弱,皮膚黝黑,步履蹣跚的抬著大袋的石灰,他們身後還有凶神惡煞的衙差拿著皮鞭不時的抽在他們身上。
“看來那位大姐所言非虛,他們的確擅自征收壯丁!”孟蝶遙望著不遠處,目光灼灼的道。
他們此時坐在潯江堤對麵的茶樓雅間之內,透過雕花的窗戶將堤上的所有情景都收入眼中。
孟蝶的眼眸流轉,便瞧見潯江堤不遠處的一個涼亭之內,坐著一個麵如冠玉,錦衣華服的男子,正悠閑的坐在涼亭之內品茶。
男子身旁站著一個戴銀色麵具的灰衣男子,身形頎長,透著淡淡的儒雅氣質。
兩人麵前有一個身材魁梧的短粗大漢,正點頭哈腰的對錦衣男子說著些什麼。
“那衣著華麗的男子,便是郴州知府魏成罡的小舅子,也就是潯江堤壩的負責人吳文徵,此人心思嚴密,頗有些小聰明,但是為人心狠手辣,危害一方已久,他身邊的據說是頗受他賞識的幕僚,具體的姓名、相貌、身份皆不詳,是一個謎一樣的人物,那個長的壯實的是監工,是個目光短淺、唯利是圖的家夥,不足為懼!”
顧流辰語氣平淡,將他所了解到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看來這件事還真有些棘手啊!”皇上目視著對麵的涼亭,端起一杯茶淺啜一口,語氣平靜無波,聽不出喜怒哀樂。
“吳文徵就算有點小聰明,想來也應該不會太難對付,我擔心的倒是那戴麵具的男子!”駱柒雲略加思索後道。
直覺告訴他,那戴麵具之人要比吳文徵難纏的多。
其他人都不再言語,顯然都同意駱柒雲的看法,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吳文徵那種明麵上陰險狡詐的人,他們若是小心些,定能應付自如,怕就怕有些人表麵無害,內裏卻是一顆毒瘤,怎麼都拔除不了。
眾人皆猜測,麵具男看似是一個很溫和,且存在感很低、不容易引起別人注意的人,實則有可能他才是整個貪汙案的主要策劃人,所以此人一定要加倍小心。
“流辰,吳文徵可有何弱點!”皇上眼皮都沒抬一下,便指出了關鍵處。
是啊,拿人之短,便能使其受製於人。
顧流辰並沒有立刻回答,他似乎在猶豫,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直到所有人都眼含疑惑的看向他時,他才不得不開口道。
“回聖上,吳文徵不貪財,不愛權,他唯一的缺點便是女人,確切的說,是美女,他好美色是整個郴州城人盡皆知的事情,隻要是他看中的女人,無論是人家的女兒還是妻妾,他都會強搶來霸占,若有不從,輕則拳打腳踢,重則家破人亡,性命不保!”
“據百姓說,有一次吳文徵撞上了迎親隊伍,看上了人家的新嫁娘,便硬是派人將新娘擄了過來,新郎心有不甘上門討要,竟硬生生的被吳府的家丁給活活打死了,並且還當著他的麵糟蹋了新娘??????”
顧流辰還沒說完,孟蝶已經燃起了滿腔怒火,她從沒想過世上竟還有如此禽獸不如的東西。
其他人也同她一樣,震驚之餘都對吳文徵的所作所為咬牙切齒!
“顧兄言重了!”駱柒雲搖開手中的折扇,慢悠悠的開口道:“據我所知那次的事件隻是一個意外!”
“吳文徵此人雖然貪圖美色,但是他很是懂得憐香惜玉,從來不勉強女子,而且對鍾愛的女人更是寵愛至極,除卻此人的惡劣行徑,他的相貌、家世在郴州皆是女子尋婿的上選,加之他對所搶來的女人頗有耐心,動輒珠寶首飾,綾羅綢緞的送去討好,一般情竇初開的女子皆被他所蠱惑!”駱柒雲不急不緩的道。
話已至此,憑借孟蝶的聰明和靈慧,早已將一切心知肚明。
要除掉吳文徵,處理此次的貪墨案,無疑要利用他的缺點,找到記錄他們私下交易的賬本。然而吳文徵除了貪圖美色之外,再無其他的可攻之處,所以解決他的最好法子便是美人計。
現在莫說美人無處尋覓,就算找到了,也不能確定人家就肯幫他們,更不能確定此人是否忠心。美人計第一次不成功,第二次肯定會困難重重,所以一定得一擊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