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孟蝶立刻否決了內心的判斷。
盡管眼前的男子同駱軒十分相似,但是他們絕對不會是一個人。
孟蝶始終相信,一個人的秉性純良,是無論如何都假裝不出來的,尤其是駱軒的那雙眼睛,清澈透明如潺潺小溪,絕不是眼前那一雙,隨時隨地都浮著輕蔑的眼睛,可以比擬的。
狐袍男子首先注意到的,是坐在桌邊的花玉郎。他高抬著下顎,擺出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鼻子不屑的輕哼了一聲,冷嘲熱諷的說道:“怪不得門口那條狗那麼眼熟,原來是花老弟你的啊!”
花玉郎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姿態,規規矩矩的起身行禮,態度十分謙卑的問候道:“駱少爺好!”
他知道在這個人麵前,他永遠隻能是個奴隸,就如同他的父親花剌一樣,就算與駱安是同榜進士,到最後還是官居他之下,依附他而生存。
這便是天下,弱肉,強食!
猜想得到證實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尤其是你在做最糟糕的猜想的時候。這叫什麼,這特麼的叫好的不靈,壞的靈!
孟蝶現在懊惱的要死,她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的多管閑事了。唉,誰不好惹,為什麼偏偏惹上了整個帝都最不好惹的人——駱柒雲。
難怪剛才那些身份不凡的客人,都噤聲不語,寧願受委屈也不提出抗議,原來是碰上了在離鄴,除了皇宮以外,基本上隻手遮天的紈絝子弟。
花玉郎謙卑的姿態,讓駱柒雲愈發的目中無人,外加自以為是,他一邊的嘴角微微向上挑起,勾出一抹嘲諷的冷笑。
“我怎麼好的起來?現在連隨隨便便的一條狗,都敢亂咬我了,還有啊,我看中的女人,居然有人敢跟我搶哎,花老弟,不會是你吧?啊!我忘了,你沒那個膽量,恐怕連你爹,都沒這個膽子敢跟我搶女人吧,哈哈哈哈!”駱柒雲態度不無囂張的道。
駱柒雲原地轉了一圈,回身一屁股坐在家仆搬過來的椅子上,笑的愈發猖狂了。
他猛地身體前傾,麵對著還保持著問候姿勢的花玉郎,語氣同剛才一樣戲謔的道:“我真的很好奇,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和我搶女人,花老弟,你能不能告訴我呢?”
見他低頭不語,駱柒雲頗顯無聊的聳了聳肩,收回了前傾的身體。他知道花玉郎不會說,他也沒打算從花玉郎那兒,知道那人是誰。
二樓的華庭本就不大,他進來時,屋內總共也就三個人。兩個坐著的一個站著的,站著的是仆人,自然可以排除,坐著的一個是花玉郎,那另一個……
猜測與懷疑的視線,幽幽的盤旋在孟蝶的身上,她仍舊絲毫未動,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這讓駱柒雲更加確信,出言挑釁的人非她莫屬了。
男子的劍眉微微皺起,似乎在努力猜想,麵前俊逸少年的身份。他駱柒雲不是個傻子,他是誰路人皆知,若是沒什麼身家背景,別說此人本人了,就是花玉郎,也不會讓他輕舉妄動的。
可事實是這個人的確挑釁了,而且連他駱大少爺親自找上來,都無動於衷。由此可見,這個人的身份然必不簡單,莫非他是宮裏的人?
不對啊,宮裏皇子,他早就認識了個遍,連公主都相當熟悉,並沒有這麼一號人物啊!
駱柒雲也算絞盡腦汁了,可他就是猜不出孟蝶的真實身份。
這也難怪,他一向吃喝玩樂,若說帝都有什麼新進的美人兒,或稀奇玩意兒,他知道的那叫個一清二楚啊!可若要是回來了什麼人,他可就沒什麼心情關心了!
況且孟蝶回來後,一直比較安分守己,就算有些風吹草動的事情,也沒有涉及到駱柒雲所感興趣的領域,自然引不起他的注意,所以一向目中無人的駱家大少爺,壓根不知道還有這麼一號人的存在,更遑論見過了。
花月樓的氣氛,一時間有些緊張起來,緊張的有點讓人窒息。
就如駱柒雲不會開口詢問花玉郎,或者孟蝶她的身份一樣,孟蝶也絕不會自報家門。原因無他,同是相府的公子,論身份地位,也是平起平坐,沒理由自己要比他矮一頭。而且兩人對峙,誰先開口誰就輸了,不是嗎?
“那個人是誰啊?居然敢惹駱大少,真不知道是傻了,還是不想活了……”走廊上站在樓梯口的一個油頭粉麵的男人,小聲的同身邊麵色稍黑的中年男人說。
男子說話聲音雖小,但是凡是在場的人,都聽了個一清二楚,也對此人奉承駱柒雲的心思,一清二楚。
駱柒雲十分得意的笑了笑,繼而發現孟蝶居然也牽了牽嘴角,他就笑得更開心了,似乎很是讚同男子的話。
許是害怕對方禍從口出,害的自己被牽連,男子身旁的中年男人,趕緊製止了他繼續闖禍。
“噓——我看是你活膩了吧!那可是顧三少,顧左相的三公子啊!”中年男子瞪了粉麵小生兩眼,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