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目光對視的時候,她看見他通紅的雙眼,一定也累壞了。
他留下,是擔心小渙再次被劫走。
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潛意識裏滋生的“家人”這個詞彙,是因為此刻睡在邊上的兩個人。
她內心千頭萬緒的話,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在一場謊言中耗盡感情,她為她無可奈何的步步為營道歉。
“對不起。”她微微動了動嘴唇。
可是沒有聽見任何回應,她才借著月光看家他已經閉上了雙眼。
她看了看睡在中間的小渙,睡得香甜。
那麼一瞬間,她覺得這個世界充滿美好。
如果一個人能夠在內心最平靜的時候,也感覺到難以言喻的快樂,那麼她是不是就站在了幸福的端口上。
然而幸福這個詞語,始終太甚微了,它從來不會允許一個人享受它太久,早晚它會被各種苦難、猜忌、嫉妒、憎恨……所代替。
它就像一隻淘氣的兔子,等著凡人這隻烏龜的追趕,等著烏龜路過它的時候,它又立馬啟程,在下一個點等待,不斷和烏龜相遇,又無數次地把它甩在後麵。
月光很亮,灑在那條銀灰色的被子上。
兔子現在一定也睡著了。
昨晚胡家進行大規模的搜尋,直到淩晨三四點才結束,卻沒有發現半點蛛絲馬跡。胡顧齊命人動用所有關係,一定要揪出凶手。
五年前曾經也有個走投無路的賊,對胡家的財物起了歹心,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便闖了進去,偷了一些價值不菲的珠寶名畫,本來就此逃跑,也可以保住性命,但因為胡家的珠寶太多,小偷滋生的貪婪讓他不停地索取,以至於忘了逃跑,一時驚動半夜巡查的保安,當天他進了監獄,以殺人的罪名被判了死刑,一個月後槍決正法。
一時媒體開始到處播報,胡家又為社會正義貢獻了一份力量。
據說解決這件事的人,還是剛剛進入公司接管總經理一職的胡梓堯。
本來上層官員對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憑借後台關係輕鬆站上這個人人覬覦的總經理的職位,很是不滿,不免有以權謀私的嫌疑。但這件事處理得幹淨漂亮,同時手段的狠毒,也讓眾人都看到這個少年的行為作風,不敢再多說什麼。
自那之後,再也無人敢來胡家胡作非為。所以一直以來,胡家的保安工作並不需要花費過多人力物力,因為沒有一個人會傻到去太歲頭上動土。胡家大宅常年大門敞開,不會發生半點危險。
但這個人,顯然不是善類。能夠在胡家來去自如,並且抹去小渙的部分記憶。
“小少爺一切正常,沒有什麼異樣。”
這是第四個這麼下結論的醫生,都沒有檢查出其他的問題,並且發現他的體質好了許多,與之前醫生診斷裏的各種數據分析相比,小渙現在很是健康。
“可他為什麼忘記了一些?”胡顧齊在一邊詢問著,想到這種症狀和自己的兒子梓靖很相似,胡梓靖就是在失去記憶的那一天回到了胡家。
那時,他站在胡家大門口,呆呆地站了許久,不管別人問他什麼,都是緘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