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尷尬地站在那裏,好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似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好。
薛柯枚看了劉春江一眼,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她心裏知道他此時的心情也不好受,為了安慰他,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他笑了笑,說了一句:
“你別介意,孩子嘛,她每天跟奶奶在一起住慣了,不想回家也是很自然的。既然她想和她奶奶在一起,那就讓她去吧。我們回吧。”說完,拉了劉春江一下。
劉春江也隻好和薛柯枚一起走了,走了幾步,他又望了望娟娟和她奶奶的背影,隻見娟娟的奶奶仰著頭,頭也不回地拉著娟娟往前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在劉春江的內心深處,升起了幾分無奈和惆悵。
薛柯枚走在路上,她的心裏也有些難受,她當然也知道娟娟為什麼不願意跟著她走。
此時,在薛柯枚的腦子裏,又回響起那天她和娟娟兩個人的對話情景:
“娟娟,你感覺劉叔叔這個人怎麼看?”這是她自己的聲音在耳邊回蕩著。
“我恨他,要不是他把錄音帶拿走,爸爸一點兒事也沒有。還有,他剛才幫助別人打我爸爸……不過,我也知道,那是因為爸爸先拿刀刺傷了他,他才會這樣。另外,我也知道,他對媽媽很好,媽媽也喜歡他,還有,他對我也確實不錯……”
這是娟娟的聲音。
薛柯枚一邊走,一邊默默地想著。
走著走著,忽然,薛柯枚被人拉了一下,她愣了一下,一看,是劉春江在拉了自己一下。
“你往哪裏走啊?”劉春江問道。
薛柯枚一看,自己原來已經走過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
“……走思了。我剛才心裏正想著別的事呢,”說著,她又往回走了起來。
劉春江什麼話也沒有說,他知道,薛柯枚心裏一定也是感到很不好受。女兒在她心中的位置,那分量是難以形容的。
兩人走到分手的路上,劉春江對薛柯枚說道:
“我會宿舍去呀。你也早點休息吧。”
薛柯枚默默地看了劉春江一眼,忽然,她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忽然感覺好像空嘮嘮的,春江,我怕寂寞,你到我家裏去吃飯吧。陪陪我,好嗎?”
聽她這樣一說,劉春江知道薛柯枚心裏難受,他想了想,這時候自己應該陪在她的身邊,於是,他又和她一起往她家裏走去。
到了薛柯枚的家裏,為了讓薛柯枚開心一些,劉春江說道:
“今天晚上,我給你好好做兩道菜。”說著,劉春江便脫下外套,開始做起飯來。
不一會兒,飯便做好了。
薛柯枚擺開了碗筷,見劉春江把飯菜都端了上來,她忽然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我想喝點酒。”
劉春江驚訝地看著她,他知道,薛柯枚雖然酒量驚人,但是,她對酒沒有酒癮,平時很少喝酒。
“……既然想喝……那就喝點兒吧,在你自己家裏,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劉春江遲疑了一下,便走到廚房,取了一瓶紅酒。
“不,紅酒沒什麼意思,要喝,就喝白酒。”
“白酒?”劉春江笑了一下,“對你來說,紅酒白酒,這不都是白開水嘛……”說著,劉春江便走了回去,換了一瓶白酒。
劉春江把酒拿上來之後,薛柯枚把酒杯擺上,然後拿起酒瓶,先給劉春江倒了一杯,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抬眼瞅了他一眼:
“怎麼樣,今天咱們敞開好好喝點兒?”
劉春江笑了,“你要是敞開了喝,就這一瓶酒,連你自己也不夠。”
薛柯枚笑了。
她把酒瓶放下,先吃了幾口菜,然後,她主動舉起酒杯,望了望他,說道:
“來,春江,我們先幹一杯。”說完,一揚脖子,一杯酒下肚了。”
劉春江雖然喝酒比不過薛柯枚,但是,這一杯酒,他還是不懼怕的,他也跟著薛柯枚,把酒喝了下去。
薛柯枚又拿起酒瓶,給劉春江和她自己斟滿了酒。
剛才的那一杯酒,劉春江猛地喝下去,心裏馬上就像是著了一團火似的,燒的熱乎乎的,他吃了兩口菜,心想,不能再這麼喝了,這一杯,要慢點兒喝。
“春江,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薛柯枚也吃了幾口菜,她看著他,問道。
劉春江看著酒杯,用手轉了轉,“已經和廠子裏麵簽了三年的合同了,要幹就幹完,半途而廢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