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爸爸對我和媽媽不好,不是打就是罵,那時候總是媽媽護著我,而她老被爸爸打得皮開肉綻的”過了很久,也許是餘小棟平複了心境,終於打破平靜開始跟綠葉講述自己的故事。“有好幾次,我都以為媽媽被打死了,可是媽媽卻都又奇跡般的活過來了,媽媽說是不放心我,所以跟閻王爺請了假就又回來了。媽媽還說,他永遠也不會離開我的。”談起媽媽,餘小棟似乎一下子限入了痛苦的回憶,淚水就那樣在臉上滑過,而他卻渾然不知。p
“為了保護我,媽媽就這樣在爸爸的棍棒底下熬著,為了讓我能夠讀書,又不惜與惡魔一樣的爸爸抗掙,不知道又換來了多少打罵。可她總是笑著對我說,‘沒事,等我的小棟長大了,就可以保護我了呀。’為了自己和媽媽可以逃離那個火坑,我拚了命的學習,我想等我有出息了,就一定帶媽媽逃離那個家。接到大學錄取通知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雖然他說不會給給我半毛錢的學費,但我依然很高興,因為我和媽媽終於可以離開他,離開那個家了。一個假期我和媽媽都在快活的忙碌著,媽媽有時候甚至還輕聲哼著歌……”說到這兒餘小棟停了下來,似乎是陷入了美好的回憶,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可是之後他又把頭埋在雙膝之間開始啜泣起來。綠葉輕柔的捋了捋他的頭發以示安慰。他抬起頭看到眼前的綠葉,又接著開了口。p
“可是誰知道,就在我們要離開那個地方的前三天,媽媽卻留下我,一個人去了另外一下世界。我不明白,明明好日子就要來了,她為什麼卻走了呢,她不是說好永遠不會離開我的嗎?……”餘小棟的啜泣變成痛哭,綠葉望著眼前這個自己深愛的男人,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讓他忘掉痛苦,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胳膊緊緊的摟著眼前的這個男人。p
似乎是為了映證“借酒澆愁”,餘小棟掙開綠葉的胳膊,又抓起一罐啤酒灌進了肚子,綠葉也不甘示弱的拿起了一罐……他們就這樣邊喝邊說,等綠葉說完了自己的爸爸,話題終於說到了餘小棟的前任女朋友,那個叫麗麗的女孩身上。p
“你知道嗎,我第一眼見到麗麗就覺得很特別,她看上去特別膽小,都不敢正眼看著別人,又瘦又小,不停的忙進忙出,讓我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媽媽。因為這樣特殊的感覺,有一段時間我每天晚上都去哪兒吃麵,時間長了,就慢慢的和她熟了起來,可是我發現她大夏天的也從來不穿短袖,總是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問她吧,她總是含含糊糊的,也不說,有一次,我趁她不注意,抓住她的胳膊就把袖子撩了起來,你都無法想象,我看到的是怎樣一條胳膊——上麵密密麻麻的全是疤痕,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煙頭燙的。”餘小棟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道:“後來,在我的追問下,她才說是之前的男朋友燙的,她也是因為受不了折磨才逃出來的。你知道我當時是什麼心情嗎,為什麼我碰到的女人都是這樣的苦命,我媽是這樣,麗麗也是這樣,我當時就下定決心,一定要保護麗麗,我已經沒辦法保護我媽媽了,但我一定要保護麗麗,我發誓,我一定要保護麗麗。在我猛烈的追求下,她成了我的女朋友,我們也相互許諾不離不棄,可誰知道,她卻也突然從我的生活裏消失了,我找遍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可是,她就這樣消失了……”餘小棟說完頭一歪,靠在長椅邊上哭起來,任由淚水那麼肆無忌憚的滑落下來,酒喝得有些多,綠葉的腦袋也耷拉下來,無力的靠在長椅邊上,她想抱著餘小棟的,可是胳膊卻抬不起來,但是頭腦是清醒的,她隻能一遍遍的重複著:“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的,我真的不會離開你的……”p
餘小棟聽到綠葉這樣說,似乎想起什麼似的,一把把綠葉拉到懷裏,緊緊的抱著,也重複著一句:“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p
在夏夜微熱的風中,在這潮濕的草地上,在酒精及青春荷爾蒙的作用下,兩個互訴衷腸的年輕人把自己完全交付給了彼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