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翟正容道:“所謂禮義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殘殺一個人是死罪,而在侵略的戰爭中殘殺成千上萬的人卻被獎賞?甚至歌頌?為什麼掠奪別人的寶物雞犬叫做盜賊,而攫奪別人的城邑國家者,卻叫做名將元勳?”
周辰陷入沉思中,這都是確確實實自有曆史以來,每天都在發生的事情,但卻像呼吸那樣自然,從無人提出來質疑。
墨翟繼續說:“為什麼大多數的民眾,要節衣縮食,甚至死於饑寒,以供統治者窮奢極欲?為什麼不管其子孫如何凶殘,統治的權柄要由一個家族世代延續下去?為什麼一個貴人死了,要把活人殺了來陪葬?為什麼一條死的打發,要使貴室匱乏,庶人傾家?為什麼一個人死了,他的子孫在三年內,要裝成哀毀骨立的樣子,叫做守喪?這一切道德禮俗,為的是什麼?而且天下百姓何止千萬,他們的力量之大豈不才是真正的強者,那些貴族又有什麼本事來魚肉他們,可天下的事卻正好顛倒過來,貴族錦衣玉食位於頂端,而貧民百姓卻食不果腹,每日受人欺壓,這又是為何?”
好吧,和一個墨家的祖師爺討論兼愛和非攻純屬自找煩惱啊,周辰覺的頭暈腦脹,一時頭大如鬥。
“先生所言,實在發人深省,在下受教了。”周辰趕緊服軟,不願再聽對方的長篇大論。
墨翟臉上露出意猶未盡之色,覺的自己還有好多的想法沒有說出來,不過周辰如此幹脆的‘棄械投降’,讓他也不好繼續窮追猛打下去。
畢竟兼愛和非攻的核心思想頗有些‘人人平等’的意思,他也不能總是‘以力壓人’不是。
“你心中若真能如此想,也不枉我今天這一番話。”
周辰認真的道:“在下卻有所獲。”
墨翟笑著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這才轉身回屋。
周辰在外麵終於長出一口氣,頗有‘劫後餘生’的感覺,夏姬在旁似笑非笑,似乎心情十分的不錯。
周辰看她‘幸災樂禍’的模樣,也沒多少不好意思,隻是道:“見笑了...。”
夏姬噗的一聲,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等對方止住笑聲,周辰又詢問了夏姬這幾日過得如何,夏姬一一作答,兩人聊了一會兒,周辰見天色不早,便起身向墨翟告辭...。
十餘日後,周辰和夏姬終於離開了楚國,抵達宋國的大邑睢陽。
睢陽在睢水之北,交通便利,因地向河穀,土壤肥沃,是宋國的首府。國君的宮殿、台榭、苑囿、府庫、諸神廟、祀土神的社、祀穀神的稷、卿大夫的邸第和外國使臣居住的的客館,這些建都集中在城中央,外麵環著民家和墟市。睢陽城的墟市在廓門的大道旁。廓門外是護城河,依賴一條吊橋以供出入,入口處是一道可以升降的懸門,日間有人把守,夜間關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