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的車漸漸駛進市區,車內的的氣氛也漸漸壓抑了起來。
每每這個時候,果琉璃都莫名其妙地覺得喘不過氣,為什麼每到這個時候,氣氛就這樣讓人難受,讓人說不出話來。
顔瑾看著車窗外發呆,花溪也滿懷心事地往車內一處瞟了一眼,又集中精神專心開車。
車子在小區門口的道閘前停下,保安認出車牌,打開了道閘。花溪搖下車窗,點頭與保安打了個招呼,便駛進小區。
經過一棟棟別墅,花溪把車開到一棟庭院中種滿了雛菊的別墅的停車區,將車停下。
果琉璃見庭院的雛菊都開了花苞,興奮地跳下車,看著一朵朵含苞待放的雛菊花,在陽光的照耀下,讓人覺得心情都開朗了起來。
花溪看了眼正低頭發呆的顔瑾,微微歎了口氣,說:“下車吧。”
顔瑾一下車,見這一片又一片含苞待放的雛菊花,心情似乎不見好轉,反而更加凝重。
花溪掏出鑰匙,打開大門,家的氣息撲麵而來,三人臉上瞬間緩和了許多,可顔瑾的臉色依舊沒有那麼好。
果琉璃一直都注意著顔瑾的臉色,看著她,她的神情漸漸變得擔憂起來。
花溪掃視了一下屋內,依舊是一塵不染,想必是他們叫人來打掃過了。年年如此,花溪也見怪不怪了。
三人滿懷心事地收拾了行李,而顔瑾和以往一樣,每次一回來,不管白天黑夜,她都要泡一次澡。
顔瑾打開衣櫃,裏麵安靜地掛著一條白色的紗裙,紗裙的裙擺繡滿了立體的像是漫天紛飛的金色雛菊花,很是漂亮。
顔瑾輕輕地撫著這條裙子,這是她最愛的裙子。
她將裙子換上,走進浴室。
坐在裝滿水浴缸裏,透明的紗裙漂浮在水中,漸漸下沉,裙擺上的金色雛菊花就像是飄散落在了水裏一樣,真是好美……好美……
她看著前方,目光漸漸呆滯,似乎在想著什麼,她悵然地笑了。
不知過了多久,漸漸的,她的眼眶開始泛紅,從笑,到漸漸皺起的眉頭,到痛苦地咬著下唇。在眼淚掉落之前,她滑下身體,將頭沒進水裏。她依舊是睜著眼睛呆滯地看著前方,一動不動,就如死屍一般。
兩個小時後,顔瑾裹著浴巾走出了浴室。
正坐在房裏沙發上的花溪和果琉璃早已等得焦躁不安,一見她出來便立刻站起身來迎了上去。見她臉色十分蒼白,花溪忙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就像冰塊一樣刺激著花溪的手指神經,她顫了顫,又握緊她的手,皺著眉頭又氣又心疼地說:“你……你為什麼每次都要這樣折磨你自己!就算是為了心安,這春季還有寒意,你竟然還泡冷水!你是不要命了嗎?!”
果琉璃忙將毯子裹在她的身上,想說些什麼,心疼地看了看她那如死灰一般蒼白的臉,又把話咽了下去,默默地用幹毛巾擦拭她那頭濕漉漉的頭發。
顔瑾沒有說話,徑直地走向床邊,鑽進被窩裏,蜷縮在一角。
花溪皺著眉頭看著她,走到床邊,在她的對麵躺下。她捋了捋她的頭發,撫摸著她漸漸恢複血色卻依舊麵若死灰的臉,她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裏,又十分愧疚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這樣的事情,並不是第一次了,果琉璃看著她們兩個,雖然內心還是充滿疑問,雖然她也曾問過,也曾一次又一次地被拒絕回答過,但她現在明白,她們不想撕開傷口,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