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溫柔的女聲,輕輕響起。
暈頭轉向的007,猛地抬起頭,看到來人,呆了呆。
***
言越,不,準確說來是玄夜。
此時的他,陷入一片混沌中,剛才發生的一切,他已經想不起來……
此時此刻,幽深的瞳孔裏,理智一點點被吞噬,隻剩下一片濃鬱的暗黑。
仿佛被厚重沉悶緊緊裹著,根本無法呼吸!
他渾身劇烈顫抖,幾乎壓抑不住這些瘋狂暴躁……
“玄夜,你不會忘了吧?那些因你而死的人,你根本不該繼續活著,你不配,你就是一個惡魔,是一個殺人凶手……”
沙啞刺耳的聲音,就如同一個魔咒,不斷在他耳邊回放,提醒他那些午夜夢回裏,不但糾纏他的夢魘。
那些深藏在他內心裏,被深深壓製的恐懼……
眼前模糊的畫麵,漸漸變成了漫天的紅色。
血紅,這多漂亮的顏色啊,像是罌粟一樣深深吸引他,他內心裏的隱隱不安,慢慢被紅色淹沒——那種紅色,能徹底吞噬他的力量。
吞噬他的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混亂的腦海中,一幕又一幕,再次瘋狂跳動。
一個明媚的女子,俏生生地站在他麵前,一如他初見她的時候,那笑靨如花,明眸皓齒,她總是這樣,像是沒有任何煩惱,即使到生命最後,眼裏也沒有一點怨恨。她是他內心唯一的念想,總伴隨那些噩夢一起出現,像是拉他脫離地獄的最後一根繩,一旦鬆開,他永無清醒之日……
如果,如果還能再重來……
他寧可……
眼前的畫麵漸漸模糊,又慢慢清晰,她歪著頭輕聲說:“玄夜,你過得還好嗎?”
“我……”
這是真的嗎?
他顫抖地伸出手,明明近在咫尺,卻不敢在靠近。
他怕是一場夢……隻是一場夢而已。
夢醒了。
又隻剩他自己。
“怎麼了?”女孩巧笑倩兮。
他遲遲沒有動,深邃的眼眸緊緊鎖著麵前的少女,她溫柔的神情,俏麗的五官,跟記憶裏的模樣沒有絲毫的改變。
可是,可能嗎……現在這個地方,她怎麼會出現?
等等……現在……他現在在哪裏?
他怎麼忽然想不起來了……
大腦忽然一片空白,除了眼前少女的笑容,再也沒有其他。
瞳孔裏的清明,再一次慢慢消失。
他緩緩伸出了手。
當快要碰到那白皙的指尖時,一隻溫熱的手忽然握住他的手腕,一股大力將他拉開。墨色的瞳孔裏,恢複了幾分清明。
隻是大腦裏,還是一片混沌。
“你?”麵前的人,有點眼熟。
怎麼都想不起來哪裏見過。
握著他的手,忽然鬆開,直接揮向了前麵,那美好的畫麵,像是被燒盡的灰燼,飄散在空中,一瞬間消失殆盡。
難受疼痛,撕扯他的心髒。
他憤怒地甩開那隻手,一拳就打了出去。
“你瘋了!”驚詫的叫聲,伴隨那隻手,擋住了他的攻擊。
腦袋裏的思緒就像一團亂麻,模糊的視線裏,隱約瞧見,那隻箍住他的手,白皙細膩,還很溫暖……
不由動作頓了頓。
這一刻的猶豫,讓對方找到可趁之機,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