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黑影癱在地上，流出濃濃的黑血。
男人語氣很輕柔，就像是情人的呢喃，聽著卻令人寒氣安生，毛骨悚然。
“你說，留你什麼用？我費心準備的一切，就要被你毀了……”
黑影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吭一聲，許久才顫著聲：“主子請責罰……”
“嗬。”冷冷的一聲。
黑影緊緊貼著地，一動不敢動。
黑色的血液不停留下，黑影越來越淡，隱隱發出痛苦的悶哼聲，又狠狠壓了下去。
“再給你一次機會。”男人說完，伏下身，伸出手，拂過蠟燭的火焰，周身的氣息，忽然溫柔下來，“我等了這麼久，誰都不能阻止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謝謝主子。”黑影死裏逃生，大口喘著氣。
“還不滾。”男人站起了身，嫌惡至極，“別髒了這，你不配。”
黑影應了是，連滾帶爬地跑出去。
男人冷冷瞥著他狼狽的背影：“哼，要不是時間太急，我絕對不會留下一個廢物。罷了，等事情結束，再解決他吧。”
“不過，竟然神筆都出動了。閻王真是下了血本，可惜那半桶水的東西，終究不成氣候，嗬。”他低聲喃道，“我的蠟燭，還缺最後一個……”
滿地的蠟燭，映著他決絕的身影。
***
沈秋月醒來的時候，還有些困頓。
她覺得全身無力，四肢綿軟。
慢慢睜開眼，一室漆黑。
嘶。
不會又……
“你又來了？”冷冰冰的嗓音，滿是嘲諷，冷漠，厭惡。
看，果然又是那個牌子，不變的味道——陰晴不定的鬼王。
哦，不對，不是鬼王了，是鬼王的屍體。
沈秋月暗暗猜測，是不是鬼王沉睡後，性情大變，變得毫無人性？不對，是毫無鬼性。
傳說中，為人不錯的鬼王，是這種德行？看來，她和地府理解的“不錯”相差很大。
“你以為我想來，誰知道為什麼，做夢就得碰到你，我還不想呢。”今天疲累又難受，沈秋月懶得伺候。
去TM的任務。
誰愛做誰做。
時不時變蠟燭，時不時見鬼王，時不時還得水深火熱闖一闖，壓住那根活潑亂轉的筆。
嗬嗬噠。
“……”鬼王抬起眼，冷冷看著她，眼裏的訝異，掩都掩不住。什麼時候她變這樣了？簡直像是換了根芯。要不是她的氣息，他都無法卻確定，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冒充了她……
“看什麼看，再看收費。”沈秋月翻了個白眼，撐著地麵坐了起來，輕輕喘著氣。
“……”很好，他確定，她肯定是腦子出問題了。
沈秋月緩了好一會，又問：“喂，你究竟想不想出去啊？”
“……”不是廢話嗎？
沈秋月冷哼道：“想就吱個聲啊！”
“……”點了點頭。
沈秋月罵道：“要不是我眼力好，這烏漆嘛黑的地方，誰看到你點頭啊，啞巴了？”
“……”鬼王動了動，“你膽肥了？”
沈秋月毫不猶豫地點頭：“嗯，謝謝誇獎，你終於發現我的優點了，孺子可教。”
她眯起眼，問：“所以，快告訴我，你的魂魄，究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