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像喜歡糖一樣喜歡我
窗外的風拍打著窗格,倒過來的福字紅豔豔的,隔壁側室傳來打麻將的聲音,門隨著風的節奏擺一擺的,隔著門縫,地上映著燈籠昏黃昏黃的燈影。
“大家好,我是蘇鬱鬱,鬱鬱蔥蔥的鬱鬱。”鬱鬱蔥蔥是個什麼鬼,我翻了個白眼,抹了抹額頭,一偏頭就迎上媽媽充滿笑意的眉眼,隻好齜牙一笑:“我記住啦,媽媽~”
媽媽帶著滿意的聲音繼續掰扯我的頭發:“對,就是這樣,還要笑噢~”
笑,傻笑!這辮子都紮了好久了,莫非是個千層辮。
“呦,真熱鬧啊~”媽媽鬆開了手心裏我的辮子,回頭望過去。
我虎頭虎腦的甩了甩頭頂的小辮子,這才循著聲源回頭看過去。頭上的發絲盤的很精致,那個造型我說不出來,又不像是簡單挽的,大氣又隨意,眉間向下垂著,眼裏是笑意,米白色羊皮大衣貼身而適,還顯現出了一份朝氣感。
這位阿姨渾身都是年輕的氣息,順上到下,右手邊牽了一個小男孩。男孩背挺的很直,炯炯有神的眼睛直視前方,也不張望,骨子裏透出一股認真勁兒。
媽媽欣喜的迎上去:“呦,你們娘倆啥時候回來的啊?”
阿姨眉眼又笑開了一些:“這不回來過年嘛~”
媽媽喜笑顏開的拉著兩人進來坐下,轉頭看坐在沙發上的我:“鬱鬱,快叫幹媽和寧哥哥好。”
我乖乖的,站起來不卑不亢的敬禮:“幹媽好,寧哥哥好。”
抬頭間,男孩就已經扯過我的手握住,對我笑的憨傻:“你好。”
我嫌棄的抽開手,癟嘴大喊:“媽媽!他握我的手!”
男孩觸電般鬆手,坐回沙發,頭偏向一邊,我抬眼時正巧看到他微紅的耳根。
兩個大人好氣又好笑,媽媽拉我坐下來,給我捋了捋頭發:“傻姑娘,哥哥跟你握手,說明他喜歡你呀~”
幹媽拍拍男孩的肩:“寧寧,要懂禮貌哦。說來也怪,寧寧就喜歡黏鬱鬱呢,秀英啊,你記不記得,寧寧還是嬰兒大的時候,醫生一抱出保溫箱,就哭,放回鬱鬱身邊,又不哭了。”
“鬱鬱,這事你還得謝謝寧寧哥哥呢,當時醫院保溫箱沒了,要不是幹媽同意你們倆睡一個保溫箱,你這小命,也保不住喲~”媽媽朝我的小鼻子刮了一下。
我扭過頭來打量他,切,好像比我矮。滿臉大寫的嫌棄。
媽媽把我推起來:“鬱鬱,帶哥哥上樓去玩,我跟你幹媽聊聊天。”
我瞅男孩一眼,語氣中不變的嫌棄:“過來吧。”
我閉上眼大字型趴在床上,幻想廚房的冰糖在我眼前飄蕩,嘴角都快流出口水花花。
“鬱鬱妹妹,你在笑啥?”
我睜開眼,發現麵前一張白淨可人的臉,“嘻嘻~”我樂悠悠的吸了吸口水,一瞬間伸手捏住他的臉往兩邊扯。
他不哭也不鬧,靜靜的看著我,嚴肅的吐出一句:“鬱鬱妹妹,好玩嘛?”
我頓了頓,自覺沒趣,撇他一眼,鬆開手。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渾身散發著憂鬱的氣息,歎氣:“哎。”
沒人理。我埋頭,第二次,“哎。”
“……”
第三次:“哎~”
“鬱鬱妹妹,你是餓了嘛?”他截斷了這個‘哎’。我不抬頭,繼續憂鬱:“嗯~~”
他站起來,‘噗啦噗啦~’的翻每個口袋,衣服兩個,袖子上一個,褲子兩個,膝蓋兩個。把翻出來的糖全部擺在床上,認真的把我的頭弄起來,眸光流轉:“你看,鬱鬱妹妹,這些都是給你的,快吃吧!”
我看看他真摯的小眼神,問:“你為啥一句一個鬱鬱妹妹?”
他咧嘴傻傻的露出幾顆牙:“嗬嗬,好聽。”
我看著床上五顏六色的各種水果味糖果,還有幾個餅幹躺在糖果的上麵,故作鎮定:“爺爺說,不能吃陌生人的糖糖!”
男孩拆開一個糖果紙,遞到我嘴邊:“鬱鬱妹妹,我不是陌生人。”
“嗯。”我毫無表情的應著。兩秒後,“啊嗚!”一口咬進嘴裏。
他開懷大笑:“哈哈哈~鬱鬱妹妹,什麼味的?”
我甜甜的笑:“嗬嗬~葡萄味的~”
“你喜歡葡萄味嘛?”他轉到我另一邊坐下。
我含著糖笑嘻嘻的點頭:“喜歡。”
“那你也要像喜歡糖一樣喜歡我噢,我叫南(nan/四聲)子寧噢~”他露出了小酒窩。
我咧嘴傻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