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天氣依然很熱,初秋的太陽雖不如夏日的毒辣卻遺留了那時的熱。時近中午,樹上的蟬兒叫的不再賣力,一聲過後,許久,另一聲才疊了過來。
遠處的小路上傳來“噠噠”的馬蹄聲,一人一馬,一白一黑悠悠走來。黑馬嘴裏叼了根草,白人手裏搖了把折扇,庸懶隨性。慢慢的人和馬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楚,人是清秀的少年,身材嬌小,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純白的中衣外罩純白的薄衫,烏黑的發絲高高紮起一個馬尾,清雅灑脫。馬是黑色的駿馬,全身黑亮無半根雜毛,體型勻稱,四肢修長,步伐矯健有力,隻是嘴裏叼著的那根草與它很不相襯。
少年以手搭篷,望了望天上的太陽,“歇會兒?”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說給馬兒。
放下手,看了看黑馬,它嘴裏的草早已被嚼的稀爛。
“好吧,歇會兒。”
少年拍了拍馬的頭,“臭臭,自己去找吃的。”
馬兒似是聽懂了他的話,吐掉嘴裏的草,斯吼一聲,撒蹄跑開。
少年輕輕一躍,跳上路邊的大樹,找了一根樹葉濃密的樹杈,斜身躺下。收起折扇,取了幹糧,慢慢吃著。歇息了片刻,汗消了下去,他嗅了嗅自己,自言自語道:“一股汗臭味,是得找個地兒好好洗洗。”
陽光透過縫隙灑了下來,星星點點,涼風陣陣襲來,清涼愜意。少年懶洋洋的噓了口氣,此情此景不睡覺真是可惜。
“劉伯,你快點!”
迷迷糊糊中聽到稚嫩的嗬斥聲,少年醒了過來,樹下的小道上走來一老一少,說話的正是那個少年。他身高比自己低些,卻要壯實的多,身穿青色錦袍,衣料質地上乘,非富既貴。仔細看去,他也就十三四歲,長相卻是難得一見的俊美,麵如白玉,瑩白細膩,眼如寒星,幽黑清亮,唇如朱櫻,嬌豔欲滴,也多虧了那雙俊挺的劍眉,讓他雖美卻不陰柔。雖然不喜歡他對人的態度,白衣少年卻並不想理會他們,閉眼重入夢鄉,那裏有著他想念的人。
“少爺,你慢點,我趕不上。”
老人氣喘噓噓。
青衣少年並未理會,繼續大步向前走。
“撲嗵”一聲,老人摔倒在地。
青衣少年不去安慰反而惡聲道,“劉伯,你要是再不走快,我讓爹爹罰你!”
白衣少年不悅的皺了皺眉頭,再也沒有一絲睡意:這人可惡,擾人好夢。不經意間手觸到旁邊的幹糧袋,睛珠一轉,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片刻,白衣少年的手一揚,隻聽“哎喲”一聲,青衣少年摔倒在地。
老人趕快跑了過去,扶起他,想要替他拍掉身上的土,青衣少年一把推開老人,吼道:“這是誰扔的香蕉皮?想不想活了。”
白衣少年看去,忍不住的笑出了聲,此時的他滿臉塵土,哪還有半點的俊美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