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打定主意離她遠點了,還做什麼首飾呢?
半晌,他又認命地走到垃圾桶旁,將畫紙撿了回來,打開,輕輕掃平。
雖然明知道沒有結果,但並不妨礙他畫畫呀,他畫了出來,不一定要做成成品,就算做了出來,他也不一定要送出去,權當留給自己一個念想吧。
他再次拿起筆,沙沙地繼續畫起來。
完工後,他打開電腦,將稿子掃進電腦,發給了朋友。
看著紙上栩栩如生的項鏈,就會不期然想到小時候那丫頭帶著項鏈的情境,那時候,她都快奄奄一息了。
他為了鼓勵她要勇敢地生存下去,脫下自己的項鏈送給她。
那時候,兩人在深穀幾天了,不知那裏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時間,有一頓沒一頓的捕獵一些野味吃。
也幸虧從小爺爺就經常抓他去野外求生鍛煉,才不至於驚慌失措的,不然兩個都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千金,可能早已沒命了。
剛開始那些天,小丫頭嬌弱得很,一丁點碰到磕傷,都會哭上一頓,尤其是小洋裝濕了,髒了,也會哭得很傷心。
淩逸辰聽到她的哭聲,煩不勝煩,但又不能丟下她不管。
她好像很沒安全感,緊緊抓住他的手,他去哪裏,她都會緊緊跟著。
過了幾天後,不知是哭得沒眼淚了,還是學會了麵對現實,小丫頭磕著碰著也不哭了,也可以跟著他一起拿著樹枝捕魚了。
但還是一樣愛美,愛幹淨,在那樣惡劣的條件下,依然將自己收拾得妥妥當當的,還把他的衣服也給洗幹淨了。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條件再惡劣,隻要能生存,便要善待自己。
那刻,他發現,原來她是個外表看起來柔弱,實則內心堅強的女孩兒。
但就算是再堅強,在簡陋的深山野林,這樣過去十天八天,大人也有點吃不消,何況是五六歲的小孩。
那天,小丫頭發高燒了,淩逸辰能做的隻能不斷用溫水幫她擦拭額頭和關節,但情況不容樂觀。
最記得自己當時的感受是,如果這個小女孩走了,隻剩下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諾大的深山野林,該怎麼辦?他也會怕吧。
於是乎,他脫下自己的項鏈,戴在她的脖子上,奶聲奶氣地說,“這條寶石項鏈送給你,我媽媽說可以帶來運氣和健康的。你千萬不要死,你不是答應過我,長大了還要做我的新娘子呢。”
後來,可能是上天憐憫他倆,就在芷妍高燒不退,而他也跟著燒得迷迷糊糊的第二天,拯救隊終於找到他們了。
等淩逸辰醒來已經是多日後,他已經回到T市淩宅了。
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爺爺,拯救隊還有沒有救那個小女孩。
而爺爺的回答是當時拯救隊確實是救了一個小女孩,但小女孩發著高燒,情況不容樂觀,他父母帶著她連夜飛了國外醫治。
從此以後,就斷了消息。
“叮!”電腦傳來信息提示聲,淩逸辰回過神來,朋友發來郵件詢問他加工的注意事項。
看著紙上的圖案,再想了一會,他突然間又不想做成成品了。
送給她那條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並不需要一條仿製品,所以他回複了郵件,“先擱著吧,我發現還有一些問題,等你回來後再商討,打擾了。”
他關上電腦,深深望了眼桌子上的東西,深歎口氣,將它們小心翼翼地放進錦盒,扣上鎖,再放進密碼箱裏。
誠如爺爺所說,有些事明知求而不得,就不要讓自己繼續沉淪下去,單相思的滋味並不好受。
再者,想到爺爺所說的那個詛咒,身體不自禁打了個顫,如果自己再靠近她,這樣的事會不會落在她的身上?
如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可能她會崩潰的吧,自己尚且有潔癖不願去將就,寧缺毋濫,何況是被強迫的一方呢?
媽媽的事情已經是前車之鑒了,他不可能讓另外一個女人重蹈覆轍,離她遠遠的,封存記憶,等待時光的洗禮,是最好的辦法。
淩家還有殘餘分支不死心麼?爺爺叫他不要去過多的幹涉,但他可不是這麼想的。
將來他也會成家的,也要過得這麼戰戰兢兢麼?那不是他的作風!要麼不牽手,要麼安心地牽手,他不會置心愛的女人於危險之中。
如果不趁早處理,往後也是個隱患。
淩家的女人遇到這事,不能稱之為詛咒吧,隻能說是有人惡意針對,因為嫁入淩家的女人可不隻是媽媽她們,幾個嬸嬸也是,為什麼她們沒事,隻是爺爺這一支人脈遇到傷害呢?
這些年肯定有人在背地裏盯著他們,接二連三發生同樣的事情,不會那麼巧合的。
他要做的是提前準備,好好部署,繼而一網打盡,沒有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