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看著肖遙清亮的眼睛,先是驚奇,再是欣喜,連忙繞著繩子上躥下跳,像隻猴子一般,肖遙見狀便笑問:“淩兄這是做甚?”
“你之前練過麼,為何你臥於繩上,既沒有跌落在地,也沒有繩身搖晃的情況?”
肖遙微微一笑:“其實我也沒有練過什麼,心靜即可。“”就是什麼都不想麼?“淩雲再問。
”恩,心靜了,就沒有再動搖你的力量了。“淩雲眼神隨即變得深邃,他逆光而立,肖遙隻能看到他黝黑如墨的眼眸,似再思索什麼。
但是又隻是一瞬,似幻覺一般,淩雲的那種眼神又瞬間消失了,繼而又換上那種帶笑的眼神:“那今日,肖遙你就在這繩上休息吧。”
肖遙微微用力,從繩上輕盈的落於地上,輕笑一聲:“淩兄說笑了,在這繩上並不舒服,總要提著三分神,否則就有掉下來的危險,又何來安眠呢?”
淩雲將手搭在肖遙肩膀上:“看來這傳說中的功夫,也不是人人都練得成的啊,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明日你我還要趕路,早點休息吧。”
肖遙點點頭,隨即轉身回去鋪床,剛一轉身,淩雲的聲音深沉而平穩的傳入肖遙的耳朵之中。
“心靜,我怕是這一生也難以做到了。”
隻這一句,極其虛無縹緲的質感,怕是一陣風便可將其吹散,但這一字一句都敲打在肖遙的心頭,隻一瞬間,恍如隔世。
肖遙明白,淩雲有故事,有心結,有他窮極一生都難以放下的包袱,但肖遙不知道,這一切都源於什麼,畢竟他自己的未來都是充滿未知數的,他既期待也害怕。
他希望未來的每一天,都是充滿挑戰,充滿希望的一天。
樹林仙禽,也是一座遠離帝都的小城。
出了碎葉城,向西南方向,途經一座叫做淺憶的小鎮,就可以到達仙禽,好似有商有量一般,這幾座遠離帝都的小鎮,都擁有一個詩意無限的名字,就像它們本身一般,安靜,寧和。
肖遙和淩雲六更就起來趕路,走了大概一個時辰,就走出了碎葉,在從碎葉到淺憶的路上,要經過一片茂密的樹林,本來這兩座城池就遠離帝都,再加上秋意正濃,所以原本寂靜的樹林在此刻就更顯寧靜與美好,哪怕是很小很平常的景物,在此刻也能勾起人的無限情感與詩意。
而在這如此美好的場景中,淩雲竟提出了讓肖遙異常驚訝的請求。
淩雲今日換了一襲白衣,顯得清俊帥氣,而相反的,肖遙卻換上了一襲黑衣,顯得倉勁冷漠,淩雲輕輕搖手中扇,微微一笑,把他的貴氣顯露無疑,雖然他沒有金裝銀飾,沒有華翠珠寶,但是肖遙總是隱隱的感覺到這個淩雲身上有著逼人的貴氣,這不是後天習得,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然氣質。
淩雲笑起來自然是好看的,但是淩雲不笑的時候,總是給人一種壓迫感。
但是肖遙無所謂,因為肖遙十七年的溪居生活,早就給了他寵辱不驚,恬淡如水的性格,不論你是皇帝貴族,還是將軍大王,都難以動搖肖遙的心智。
因為他是肖遙,那個清俊無比的肖遙。
淩雲與肖遙一邊聊天,一邊趕路,突然淩雲帶笑,像是不經意一般,向肖遙開口:“肖遙,你我過過招,如何?”
肖遙微愣:“淩兄,你這是何意?”
淩雲打了個哈欠:“也沒什麼意思,就是切磋切磋,看看你我二人的功力如何。”
肖遙想,若是簡單的過招應該是無所謂,便答道:“那好吧。”
淩雲伸了一個懶腰,好似放下了一切的負擔,突然,淩雲合上扇子,向肖遙發出攻擊:“嘿嘿,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