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三人同時出聲,這不像福伯的作風啊?
“我知道這麼多年瑾兒丫頭過得苦,但是老爺夫人也有苦衷,所以瑾兒不要埋怨你的爹娘。”福伯歎一口氣,似乎心疼我這些年受的苦楚,上前一步,拉住福伯的手:“師伯,您不用擔心我,爹娘他們都是疼我的,我知道,家裏人都牽掛我。我沒有怨過大家,因為我們是家人,你們為我著想,我也不會不懂事。”
福伯抬手撫摸著我的發頂:“哎哎,多好的小妮子,怎麼讓那個粗人撿去當徒弟,還好,給我們養的水靈靈的送回來了,不然我扒他一層老皮!”
趁熱打鐵,我小心翼翼地請求:“師伯,您看我回來這麼久也沒出去看看京上的繁榮,今日天氣好,又有哥哥姐姐做伴,那我——”
“唉,去吧,不過一切小心。”福伯看到我眼神中的期盼,心下一軟便答應了。
很高興福伯的開明:“多謝師伯,瑾兒一定會乖乖的,不給兄長添麻煩。”
老哥終於從驚嚇中緩過神來,恭恭敬敬對福伯施禮:“修兒也謝謝福伯,隻是今日之事千萬不要告訴爹爹,不然瑾兒可要挨訓了。”
“知道了,學會拿妹子當擋箭牌了,你這小子!”福伯語氣稍硬,但眼中卻笑意盈盈。打開後門,向福伯示意後我們便離開了。
福伯站在原地望著離去的三個背影時有些好笑的自言自語:“哎~這三個小娃娃,尤其是瑾兒丫頭,就算扮男裝也那麼禍禍人,早知道就應該讓她易了容再去的。今天街上肯定不愁熱鬧~~~黑衣——”福伯捋了捋花白的胡須斂住笑壓低聲喚道,頓時五個身著黑衣的忍者鬼魅般靜靜地站在牆角,聽候福伯的差遣。“一二三,在暗中保護,四五在明,若少爺小姐們有一丁點兒閃失,提頭來見。”
這時正值春暖花開日,青石板磚鋪砌而成的路麵上積雪已經消融,潮潮濕濕但又幹幹淨淨的涼意透過靴底瞬間直達四肢,混沌了一個冬季的意識漸漸蘇醒過來,清清爽爽的感覺讓人心頭一暢。關閉的店鋪也陸續營業了,各自的夥計提著半人高的大笤帚賣力地清掃店門口堆積的殘雪和枯葉,仿佛要掃掉舊年不順利的一切,又將大門口的舊燈籠換下,重新掛上新的,寓意新的一年應該要有新的開始。房簷上掛著的冰淩子滴滴答答的融化,水滴彙集的小水流順著磚縫兒流向河岸,充實這複蘇的軒轅河。
燕子擦著人群危呼呼地飛向天際,偶爾“唧唧吱吱”的叫兩聲,向人們報告著春天的來臨。道路兩旁的柳樹抽出了暖黃色的嫩芽,毛茸茸的很惹人歡喜。偶有幾株桃樹乖乖的立在街角,粉粉嫩嫩的小桃花格外可愛。牆縫裏夾雜的不屈生命嶄露頭角,多姿多彩的小野花向人們展示著它們蓬勃的朝氣,春風拂來,顫悠悠地小腦袋吟誦著春的讚歌,偶有幾瓣殘梅被撩起,貼著人們的耳際飄向遠方。各式的小販們站在貨架後整理著自己的貨物,然後殷勤的吆喝著。客棧酒樓不時地飄出來飯菜的香味,引得牽著馬匹的劍客或趕路的人駐足。老百姓都從蝸居了一個冬季的家中走出來,在街上左逛逛右瞧瞧,甚是熱鬧。
到處都是一片熱鬧繁華的景象,我心下歡喜,不禁右手握扇,擊向左掌,吟道:“章台路,還見褪粉梅梢,試花桃樹。愔愔坊陌人家,定巢燕子,歸來舊處。這才是吾心想往之景。”
“景兒,看來心情不錯。”姐姐也對眼前的熱鬧景色一臉欣喜。
“長這麼大,也沒幾次遊玩的經曆,這還是第一回與哥哥姐姐一同出門。”心裏感歎,人世繁華,難怪和尚爺爺說入得俗世紅塵,便不願再回到身心俱淨的唯一之地。
“看得出我家弟弟甚是緊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