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漠漠帆來重(上)(2 / 2)

郭耀煦一把抓住他的手,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軒啊!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啊!哈哈哈!”又是一陣放肆的大笑,梁賜軒幾番勸告無果,又怕他今天鬧出什麼事,隻好向娘親請辭:“雅姨,耀煦身子不適,小侄先帶他回去了,今日缺席,他日小侄定會給瑾兒補上。”娘親看著那個還在一邊狂笑的人擔心地點點頭:“沒關係,小軒你就先帶著小煦回去吧,我叫下人在門口備好車了。”

“小侄告辭。”梁賜軒攬住郭耀煦的肩膀準備往外走,經過我時愧疚的道歉:“瑾兒,軒哥哥對不住你,以後——”“軒哥客氣了,你我不必分得如此詳細,還是先帶郭公子回去吧。”梁賜軒見我態度未變,麵上欣喜:“哎,那我先走了。”在夢曉的幫助下扶著郭耀煦小心上了馬車。

見二人離開,我轉臉向內,所有人不解的目光全都在我身上:“做什麼這般看我?”

姐姐開口:“丫頭,你對那個公子說了什麼將人家逼瘋了?”。。。。。。逼瘋了,我有那麼大毒性麼?

“冤枉呀!”我可憐兮兮坐在椅子上,“就同他講了兩句話,他就那樣了,我發誓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哎呀,”老哥大驚小怪地走過來趴在我肩上,“我家妹妹現在已經能夠用語言將帥公子整得魂不附體了,真是厲害!”

娘親朝著哥哥翻個白眼:“小修盡胡說!不過瑾兒,今日之事,無論對錯,日後你還是去郭府瞧瞧為好。”萬一他真的出了事,與他有過交集的我必定要負責。

“娘,我知道了。”

就這樣,我的十四歲生辰有驚無險的度過了。

又過了幾日,我向梁賜軒打聽了一下,知郭耀煦沒事就放心地去了趟郭府,自報家門後下人帶我去了他的書房,推開門後,我見到了前幾日在我家差些瘋癲的男子。

“郭公子近日身體是否好些?”他看著我進門卻隻是笑笑,並沒有回話。幾日未見,他從翩翩公子變成了吟誦詩人的邋遢模樣,墨發未綰起,迅速消瘦的身子隻披了一件青色外褂。他可是被我刺激了,才搞成這幅模樣?

“郭公子?”我走近他,“瑾兒逾禮了,前幾日公子離開時貌似精神有些不濟,現在看來身子也出現了問題,瑾兒想知道郭公子到底怎麼了?”你給我個明白話呀,快急死我了。

他淡淡地噙住嘴角,側開身子給我看他身後的牆:“你認識畫中人麼?”牆上掛著一幅有年頭但手法不是很細致的畫,上麵畫著一個四五歲的孩童,孩子五官精致,穿著不俗,實在難辨雌雄。不過,她額頭中央紋了一個紅色紫花地丁的印記倒使我一眼辨認出:“這是我。”

我出生時道長爺爺替我算了一卦,說我凰女在世,命格無雙。這世上唯有皇帝才是天下無雙,所以為了鎮壓命格,免除災禍,道長爺爺在我出生三天後給我額上紋了這個印記,並替我取名紫瑾,而且這個印記直至七歲才被消掉。那時候我與師父生活在一起,見過我的人並不多,他是從哪裏得到的這幅畫?

郭耀煦隨後的回答解決了我的疑問:“你五歲時的冬季,我與你第一次見麵。那時我與父親到你家做客,大人們聊的正歡,天上還飄著鵝毛大雪,院裏的積雪也沒過了腳踝。突然一個紅色的毛球從外頭衝進來,一咕嚕滾過炭火盆直直來到丞相大人的腳邊,我和父親都被這個小東西嚇到了。”他麵上笑意融融,繼續回憶,“不過,當他揭開罩在頭上的狐狸帽子時,我有些不知所措。那是一張怎樣的小臉,粉雕玉琢?還是熠熠生輝?什麼語言形容都是蒼白的,我隻知道他真的是個尤物。那個可愛的小東西抱著丞相大人的腿,軟軟糯糯的嗓音呼喚著‘爹爹,爹爹。。。。。。’我父親詢問丞相大人,他爽快的回道“小犬,藿央。”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上官家還有第三個孩子,一個值得讓人作為珍寶嗬護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