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不露文章世已驚(2 / 3)

沒錯,當年我孤身一人闖過少林十八銅人陣的原因不是練武修行,而是因為我騙了方丈爺爺。

圓邑大師絲毫沒被他倆的話影響:“瑾兒你可考慮好了?若是轉投師門,貧僧破戒飲回酒也無妨。”

“老禿子你無恥!”齊刷刷兩道憤怒的聲音壓過來,我趕緊撒腿離開:太優秀也是一種痛苦……

一夜過後,熙熙攘攘的人群踏著晨曦第一絲光芒來到井然有序的大會會場,我翻了翻登記名冊才發現在場大小門派加起來得有三百多,這若是一個個比下去,都該過年了。

時刻一到,金鑼一鳴,喧囂的場內頓時安靜。三派掌門宣布了比賽規則,哥哥以一武堂大弟子的身份講了些諸如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話後便宣布武林大會正式開始。

先是小門派拋磚引玉,他們的招式不花哨,屬於實打實,看樣子平時維持生計的法子不是當鏢師就是做護院。

看得正興起,忽然覺得有人偷窺我。不露痕跡地轉頭卻沒任何發現,哥哥見我神色異樣,輕聲關懷:“怎麼了?”

“沒事。”繼續看我的比賽,難道沒睡醒產生幻覺了?

剛開始的比賽太穩,沒有什麼激動人心的環節,所以我窩在椅子裏華麗地睡著了。

原本昨晚飯後準備洗個澡就休息,可那日我在靈堂聽到的蕭聲又突然響起,特有的曲調叫我十分好奇吹奏者是何人,克製不住自個兒的心思拉開門朝樂聲傳來的後山走去。在我行進的同時,蕭聲不停,一首春江花月夜被他演繹的獨具特色。這個人,倒是想讓我了解得緊。

跟著樂聲到了長春穀,我暗暗吃驚:看來此人不僅音樂造詣高,身手也不錯。蕭聲竟能傳揚這麼遠,好想和他過兩招。再往前就是師父給我種的紫花地丁田,此時那片妖豔的紫色在皎潔月光的照應下顯得純淨可愛,如果忽略站在上麵的身影的話。

“閣下何人?”他始終側著身,唇邊的一管玉蕭散發出通透的光亮,按住音孔的手指堪比上好脂玉,僅僅一個側身,卻詮釋了精致。一首吹完,他背身而立:“是誰很重要麼?”“不知道是誰,我如何討說法?”男子背影一頓:“要討什麼說法?”

“此花是我心愛之物,閣下敢踩,想必是做好了萬全之策,既然如此,我可就不客氣了。”不是我好鬥吃撐沒事陪他玩,實在是這貨太猖狂,他雖音律卓絕,外形精致,但個性太欠,我與他在此地這麼久,卻始終拿背麵對我,三棍子打不出個屁的人,我最會收拾了。

沒料到我會突然出手,男子轉過臉一副吃驚表情亟亟躲避,往他臉上看去,好家夥,竟然早有準備!一副修羅麵具穩穩掛在臉上,他一邊躲,一邊解釋:“姑娘!是在下不對!請不要再打在下了!”

好有趣的人,短短幾招試探,我已明了他的修為高於我,想來用些力道就可將我製服,他卻偏偏不出手,隻是一味地躲著,像是怕人識破他的路數,但更像是怕傷到我。

忽然收手,他擋下最後一招心有餘悸地看我,我挑眉:“小子,你怎麼知道我是姑娘?”他的聲音和身形與哥哥差不了多少,而且我假麵還沒卸下,穿的也是男子外褂,他是如何看出來的?

麵前的人不回答,隻是把玉蕭一會兒捏到左手一會兒握到右手,他在緊張什麼,我提醒道:“別以為不講話就能混過去,若不搞清楚,你休想離開。”許是我的威脅起了作用,他開始吞吞吐吐,“聲音大點我聽不清。”剛才聲音還蠻大的,這會兒怎就啞了。

他向前走了幾步,深吸一口氣,抬起頭雙眸定定看我:“你的束胸鬆開了。”你的束胸鬆開了……束胸鬆開了……鬆開了……了……!!!

垂頭一看,果真女孩子特征十分明顯!自從那次沈晶秋抓我胸脯子叫我用糕點借口擋掉後,現在每每穿男裝都要用上束衣。誰知道今晚要出來!我洗了澡換下就再沒穿!

突然覺得好悲涼,我為什麼要在陌生人麵前出這種幺蛾子……他見我神色不佳,趕緊解釋:“姑娘你放心!既然看到了,在下會負責的!”

“……”隔著兩層衣服你看到鬼了吧?還負責,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趁我還沒獸性大發,你走吧。”悲哀地抱胸原地蹲下,這貨不識好歹,也陪我蹲在原地:“我不是不負責的人——”

“給我看看你的模樣。”

“在下還有要事處理,姑娘,我們後會有期!”瞬間變身兔子精,拔腿就跑。望著他遠去的身影,我恨恨咬牙,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瑾兒,醒醒。”忽然有人叫我,睜開眼原來是哥哥,“怎麼看得看得就睡著了?睡也就算了,還在那裏磨牙,聲音好大。”

……沒想到昨晚遇上的事今天我還能‘重溫’一遍,那個人在我心中還真是‘根深蒂固’啊,若要再遇到,我定會好好問候他一番。抿口茶繼續看比賽……

不知不覺正午將即,我用過午膳準備小憩,黑衣彙報早已有按耐不住的人在場內等候,我抱著清涼玉枕心下歎息:武學癡子,大中午的不怕被太陽曬昏就呆著去吧,得虧一天就結束了,若要再多一天,我肯定掉層皮。於是乎,我非常之‘昏庸無道’地睡著了……

待到未時三刻,大會接著開。這下半場,哥哥說該我上去和他們過過招了。不過警告我下手要輕,點到為止,三位前輩坐在一邊認同地點點頭。果真我是個公認的黑手……

等了一會兒,台上的持槍中年終於將瘦弱的對手挑下了台,觀眾席上一片呼哨,看來這人人氣挺旺。在他舉槍接受歡呼時,我輕輕一躍,落到台上,衣袂不帶一絲翻飛地自我介紹:“在下師承一武堂,請賜教。”

中年人轉過身見我樣子瘦小,便將武器立到身後勸說:“眾所周知一武堂全是武林高手,但,派出個奶娃娃同我交手,贏了我也麵上無光啊。”底下的人也跟著起哄:“小弟弟,你是不是走丟了啊?”

“牙剛長齊吧?”這句說的沒錯,回家的時候我左上邊的虎牙才算長出來……

“趕緊下去,別用一武堂的名號丟人了!”

……

中年人不出招,隻是站在一邊煽動大夥兒,我摳摳手指頭:“你若再不動手,就算你輸。”說罷我還特別輕蔑地看了一眼。

對方上鉤:“哼!不動手是怕打死你!既然你這麼有自信,台下大夥兒可擦亮眼睛看清楚,他要是死了,與我無關。”

“生死有命,少廢話。”站出迎戰姿勢,他果然受不住激將,揮槍而上。

槍法講究極多,若是每個動作要領都能耍的滴水不漏,敵方必死無疑。可這人被刺激了兩句就章法大亂,實在不成氣候。輕輕鬆鬆躲過幾試刺挑,卡住機會我用內力旋住麵前的鐵槍,用勁一扭,槍頭脫離紮在台麵上,中年人手拿一截木棍定定看我,一切發生的太快,台下人還沒緩過來,我微微作揖:“承讓。”忽然周遭響起口哨聲,哥哥衝我擠了下眼,這算是‘開門紅’吧?

中年人下去後一個絡腮胡大漢舉著兩板開山斧躍上來:“小兄弟,指教了!”

莽漢果真細膩不了,以為急中能求勝,卻是招招露破綻,我晃出身形輕點他腋下,此人便跪倒在地,冷汗直流,一臉隱忍地發抖。我輕抱拳於胸:“承讓。”

大漢剛下去,一青衣飄飄的弱書生走上來:“青岩山李玉。”自報家門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徑直向我攻來,看似斯文的男子招式並不斯文,頻頻攻我下盤,流氓得很。

我背著雙手微笑後退,心裏卻是恨不得一腳踢飛他。連環腿不停歇朝我逼來,眼看就到武台邊沿,我忍無可忍,立住身子,等他右腿再掃來時,輕抬左腳並狠狠踩住。青衫男子頓時尖嚎一聲,抱著倒黴的腿滾作一團。僅僅是點了你一處穴道,怎嚎得跟殺豬似的。我微皺眉,看向哥哥,他也是皺眉,不過多了幾分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