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淩峰忽然停止了一切動作,呆若木雞地看著穿衣鏡裏自己身後的老管家。
“我以前在南亞地區和朋友一起為當地政府工作過一段時間,當時我發現東方男人似乎都有一點兒這種情節。所以我想提醒您,在美國一般女孩子16歲左右就失去初夜了,在高譚要更早,而哈琳小姐已經22歲了,所以我認為她不太可能是一個……。”
淩峰聽得臉色發青,不等老管家說完便喊道:“我沒有什麼見鬼的處女情節!而且我明天也沒打算和她上床!”
“哦……。”阿爾弗雷德終於放心的點了點頭。“那就好,我擔心您會因為這件事和哈琳小姐鬧得不愉快。不過先生,請您相信我,關於是否與哈琳小姐共度良宵這件事,隻要約會的時候氣氛到了,恐怕就不是您或者她所能掌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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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的淩峰坐在客廳的單人床上看著那本《輕鬆約會指南》,然而沒過多久他一看書就頭疼的老毛病便又犯了,隻覺得書上的那些字越來越扭曲,然後變成了一個個古怪的小人兒,開始在書頁上左衝右撞、上串下跳、撒潑打滾,讓他再也看不清原本的內容了。
淩峰索性把書往床頭櫃上一扔,轉身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柔軟的床鋪、幹淨整潔的房間和窗前花盆中熏衣草散發出的淡淡香氣,都讓他的身體無比放鬆。但不知為什麼,淩峰卻毫無睡意,兀自沉浸在漫無邊際的思緒中。
想想也好笑,他這幾天來做的似乎都是與任務無關的事情,他本可以利用蝙蝠俠和戈登對自己的信任,在去阿卡姆的第一天就幹淨利落的幹掉小醜,可他卻沒有這樣做。
在他看來,小醜這種垃圾貨色,還不值得讓自己做出背信棄義的事,他不過是一個最低級任務的懸賞目標、和一個用來給像自己這樣初上戰場的見習應劫者們練手的活工具而已,其生死不管對他還是對應劫空間而言都無關緊要,最多隻能算是“廢物利用”。
何況考特從沒說過空間對於主動放棄任務的應劫者會有什麼懲罰,頂多隻是沒有任務獎勵罷了。這也是為什麼他當初要殺小醜被蝙蝠俠阻止後,便想到幹脆放棄任務直接返回空間算了。對此他也感到奇怪,按說作為一個科技能達到在各個宇宙和位麵中任意穿梭的組織,它對成員們的管理未免過於鬆散了。
如果讓淩峰來製定組織的規章,他一定會引入賞罰製度,對像自己這樣“消極”執行任務的人,絕對要扣除以前的任務獎勵、甚至關進小黑屋十天半個月也是正常。不過他本人倒很中意這種寬鬆的管理方式,雖說他並不會因此而在以後的任務中消極怠工,但多一些回旋的餘地總不是什麼壞事。
淩峰是個率性而活的人,隻是認真地做著他想做的事,至於結果是好是壞,他倒不是特別在意。凡事隻要已經盡力便足夠了,享受那些好的結果、忍受那些壞的結果,這就是他的人生態度。
經曆過太多的生離死別後,他更加了解命運的變幻無常,與其為了一個所謂的人生目標而虧欠現在的自己,他更願意不失本心的活好當下的每一天。畢竟,誰也不知道哪一天才是自己生命中的最後一天。
就像上次任務中,如果不是真弓在海灘上一把將毫無防備的他從桐山的槍口下推開,他早已經葬身在那座至今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島上了,無論是多麼豐厚的任務獎勵、或是多麼偉大的人生目標,皆會轉眼成為虛無的泡影,與他再無半點關係。
天堂真弓…………。
他最終還是想起這個令他心碎的名字,淩峰之所以繼續選擇執行難度最高的任務,有一大半原因是為了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想她。他絕非是要忘記這個純真可愛、又對他一往情深的女孩兒,隻是希望暫時不要想起,因為隻要一想到她,所有關於她的記憶便如洪水一般地狂湧而出,將淩峰的心徹底淹沒在遺憾和悔恨中。
他總是在想,如果自己當初在教學樓時能再機靈一點兒,直接用軍方服務器引爆桐山脖子上的項圈;或者在海灘上時能再警惕一點兒,提前發現潛伏在岩石後麵的桐山,真弓是否能夠幸免於難呢?這個問題像一把刀子一樣,反複地切割著他的心口。一點兒,也許隻差那麼一點兒,他就能將真弓從死神手裏奪回來。
“還沒來得及……和你約會呢……”隻要想起女孩兒臨終前的這句話,淩峰的內心就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