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子的語氣中充滿了感傷和悲痛,帶著一種絕望之意。聽得真弓的眼淚在眼圈裏不停地打轉,覺得光子以前所做的事固然可恨,但她的遭遇卻也實在可憐,可憐到無論她後來做了什麼事,都是可以原諒的,畢竟這個世界對她的傷害太深了。
就在真弓這樣想的時候,對麵忽然傳來淩峰近乎冰冷的聲音:“你說完了麼?這就是你殺人的理由?”
光子和真弓都愣住了,定定地看著淩峰,他看上去竟絲毫不為光子的悲慘遭遇所動。
光子盡量維持著自己悲傷的語氣說:“我並不是在為自己殺人而辯解,隻是告訴你為什麼我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是的,你有一個悲慘的童年,按理說我應該想方設法擠出兩滴眼淚來以表同情,可顯然你並不稀罕別人的眼淚!”淩峰依然麵無表情、態度冷漠的說道。“時間已經耽誤得不少了,趕快說出你釋放真弓的條件吧。”
光子雖然察覺到淩峰多半不會答應自己的要求,但她還是抱著試試運氣的想法,把條件說了出來:“我要退出這個殺人“遊戲”,我發誓絕不會再傷害同學們,所以……請讓我加入你們,參與你們的計劃,我想和大家一起逃離這裏。”
“不可能。”淩峰幹淨利落地回絕了她。“你會毀了我們的計劃。”
“南野……!”真弓急道。“相馬同學已經發誓不會再傷害同學們了,你就答應她吧!”
“不行,我不相信她會信守承諾,就算我相信了,其他學生也不會信,她畢竟已經殺死了5個人。”
見淩峰如此不盡人情,真弓心中更急了,甚至對他隱隱地有些不滿:“可是……可是她之所以這樣,是因為童年的不幸啊!你怎麼就不能給她一次改過的機會呢?你……你為什麽這樣……!”
淩峰平靜地看著真弓的眼睛:“為什麼這樣狠心,對麼?”
“對……對不起南野,我不是那個意思……。”真弓垂下眼皮,有些歉疚地說。“我是說……既然相馬同學都已經悔過了……。”
淩峰歎了口氣:“天堂,你被她騙了,你仔細想想,她剛才說的那些話中有幾句是表示自己想悔過的?無非是說別人如何傷害她、如何虧欠她。說白了就是她的錯誤是別人逼著她犯下的,她自己並沒有什麼責任,這是悔過的態度麼?”
“她剛才也說過她不想坐以待斃,所以為了活下去,她會利用一切她能利用的東西,不管是鐮刀還是她的身體。而現在,她在利用我們的同情心!如果她真對殺害同學的事情有半點後悔,就不該再把鐮刀架到你的脖子上!”
真弓瞥了一眼自己脖頸上的鐮刀,有些猶豫,但她還是繼續說道:“可是……也不能肯定相馬殺死那些同學就不是出於自衛啊。你也說過,人有時候為了活下去,是會不顧一切的。如果是那些同學像元淵一樣失去理智了,先攻擊相馬的呢?”
淩峰看著光子說:“想分辨她說的是不是實話也不難,5個死在她手上的人雖然再也開不了口,但千草不就在門外麼?她們兩個到底是誰先攻擊的誰,把千草叫進來,兩個人一對質不就全清楚了?”
光子突然冷笑道:“哼,南野同學真是厲害,居然又被你看穿了!”真弓汗毛倒豎,驚出了一身冷汗,光子果然如淩峰所說是在欺騙他們!她的心機竟如此之深、演技竟如此逼真!她真的和自己一樣是個15歲的女孩子嗎?或者說……她到底是人還是妖怪?!
光子一改剛才的楚楚可憐,眼神之中再次露出凶狠之色。她用鐮刀勒住真弓的脖子,咬牙切齒地說:“我原以為你多少在乎一些天堂的安危,看來是我想錯了!”
鐮刀在真弓的脖頸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嚇得她麵色發白,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可她既不掙紮、也不喊叫,隻是死死地咬緊嘴唇、垂下眼睛一言不發,這倒讓以為她會痛哭尖叫著向淩峰求助的光子有些意外。
淩峰眼中閃過怒意,冷冷地說:“我當然在乎天堂同學,所以你最好還是把鐮刀從她的脖子上挪開一點為好,畢竟她現在是你生存的唯一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