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了下來,8個人將不大的診所擠得滿滿騰騰的,瓦斯鍋裏麵的米飯“呼呼”地冒著熱氣,母雞也被燉成了雞湯,濃鬱的香味充斥了整個屋子,上次吃飯時因為典子發燒,大家吃到一半就趕路了,多數都沒有吃飽,現在聞到肉味皆食欲大振,國信更是時不時的把頭伸到盛雞湯的燉鍋前,一臉陶醉地聞著。
七原見狀好笑的說:“國信,你的口水快流到湯裏了。”
“真想不到川田同學做飯也這麼拿手。”典子也笑道,6點廣播時她就已經醒了,床上現在睡著的是從剛才就困得不行的真弓。
川田邊檢查淩峰帶回來的電鑽和放大鏡邊說:“那當然,我是廚師的兒子。飯應該好了,都過來吃吧。”
學生們便圍坐在桌子旁,千草叫起了睡著的真弓,七原看到淩峰站在窗邊啃麵包,便招呼他:“南野同學,你快來吃飯吧。”
“不了,讓女生和傷員們多吃點。”
“嗯,我完全同意。”國信邊吃雞腿邊含糊不清地說,腮幫子鼓得像隻大沙鼠。
淩峰翻了他一眼:“你小子上藥時叫得跟殺豬仔似的,至於疼成那樣麼?”
“拜托——!”國信拚命咽下嘴裏的雞肉,憤然申辯道。“典子和千草隻是包紮,我是包紮加縫合!還沒有麻藥,能不叫嗎?!”
典子在一旁趕緊安慰道:“好啦好啦,國信很勇敢。”國信一聽馬上轉怒為喜,不再理會淩峰,繼續專心致誌地對付手裏的雞腿。淩峰搖搖頭,還真是個天然呆。
吃飯時大家都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說的都是些上學時候的趣事,像是七原以前喜歡某個高年級的學姐但不敢表白、國信學習成績差到險些畢不了業之類的話題。對目前的危機處境大家卻都絕口不提,可能是不願意破壞這難得的輕鬆氛圍。
飯後,真弓和典子幫川田收拾餐具,淩峰說自己在旁邊的一所房子中過夜,便要離去。
七原說:“大家在一個屋裏將就一下吧,分開休息不是更危險嗎?”
“瞧瞧屋裏這點兒地方,座著都夠擠了,哪兒還睡得下八個人?再說桐山受了傷、相馬也沒了手槍,不會這時候來偷襲的。我在外麵也裝了不少陷阱,真要敢來,有他們苦頭吃的。”
“那我和南野去那邊睡吧……。”真弓忽然張口說了這麼一句,所有人的目光都“唰”的一下聚焦到了她的身上,這個迷糊的女孩兒馬上明白了自己話裏的歧義,一團紅雲騰地浮上俏臉,小巧的嘴巴張了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啊、啊、啊不是啦!我、我、我的意思是地、地方不夠那麼多人休息的嘛,所、所以……。”
淩峰也有些哭笑不得,有心想替真弓解圍,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做,讓她跟自己過去,顯得二人之間真有什麼“不軌”行為似的。不讓她過去,又好像自己嫌棄真弓一樣,還真有些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迷之尷尬。
弘樹見真弓臉漲得通紅、低垂著頭、兩隻手不知放在哪裏才好的窘態,淩峰的表情也非常的不自然,於是幹咳了一聲說:“這個屋子確實不夠八個人睡的,要不我和千草也過去吧,反正桐山和相馬都是單獨行動,分成兩個屋子休息,碰到偷襲還能彼此支援。”千草也含笑點頭,淩峰頗為感激的對他們笑了一下,真弓更是感動得要掉下眼淚來了。
四人收拾了一下東西,搬到了診所西麵的一所民居裏,屋子收拾得很幹淨,比診所也寬敞得多,還有兩張單人床,正好兩個女生各睡一張,男生打地鋪。淩峰把剩下的30多個尖刺陷阱擺到了幾個窗戶下麵防止偷襲,便進了屋。
“南野,其實把診所裏的家具搬出去一些,是能睡下八個人的,你真是因為地方不夠才要出來過夜的嗎?”千草忽然問道。
淩峰再次對這個女生的機敏心生欽佩,邊整理地鋪邊說:“其實是為了和川田分開,如果在一個屋子裏休息,我和他都會緊張,誰也睡不踏實。早點睡吧,現在8點,每個人守夜兩個半小時,明早6點起床,去找三村和內海他們。”
弘樹看了看千草,對淩峰說:“不好意思,南野同學,千草就拜托給你們了,我想4點就離開,有一個人我一定要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