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卿看向那男子,不由得一笑,“裕親王倒是想得周到。不過既然身為皇上的長子,連皇上的葬禮都沒能參加,在百姓眼中,隻怕會被視為不孝吧!”她說完,未給澹台馭接話的機會,便道,“雖然皇上已然下葬,身為兒媳,身為臣子,我也應當與王爺去皇陵跪拜皇上。”
“王妃說的是,不過這事恐怕得推後才行。”溫丞相含笑,那笑裏意味深長。
百裏卿回眸看向他,卻見那男人目光微抬,看向高台上的那位年輕公公。若是百裏卿沒有記錯,那位公公以前也是在皇上身邊當值的。手裏拿了一份聖旨,神色從容的站在那龍椅旁。百裏卿一看便知道,溫丞相是想幹什麼。
溫丞相使了一個眼色,那站在龍椅旁的太監便略略往前一步,筆直的站在高台上,俯視殿下眾人。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高高在上過。沒想到,自己會從一名默默無聞的小太監,搖身一變,變成禦前大總管。
而且他的手裏還掌握著裕親王的命運。
“向公公乃是皇上身邊的親信,皇上臨終前,交給他一道聖旨。”溫丞相說著,目光掠過百裏驍。
百裏驍麵色一沉,便道,“皇上臨終前,隻你溫丞相一人在跟前,自然是你說什麼,便是什麼了。”這話裏含著深意,在站眾人,都是聽出來了的。
皇上駕崩,溫丞相在身邊。而這聖旨又關乎皇位。裕親王乃是溫丞相的女婿,這聖旨上不用想也知道,寫著澹台馭的名字。
“一個月前,本王離開京城之際,父皇身子骨尚且健朗。怎的,才一個月的時間,父皇就病逝了?”澹台潽款款說著,語氣不溫不火,卻是字字直戳要害,突出重點。
百裏卿揚眉,附和道,“皇上幾時病的?什麼病?太醫殿想必是有記載的。若是溫丞相與裕親王不介意,我想去太醫殿瞧瞧皇上的病曆。”
從沒有人敢質疑丞相和裕親王,再加之,這朝堂上大半都是裕親王的心腹。澹台潽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參政,不曾拉幫結派,背後也沒有勢力,所以澹台馭才會這麼膽大,肆意妄為。
可如今百裏卿這席話,卻叫人拒絕也不是,同意也不是。
“王妃的意思,莫不是懷疑皇上的死?”溫丞相開口,淡語。
百裏卿揚唇,轉目看向他,“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皇上早就欽點我為刑部尚書。如今上任期限已至,百裏卿也便是百官之一。溫大人,從今往後,還望多多指教。”
溫丞相臉色微變,不禁看了看一旁的百裏驍。
見那男人似笑非笑的神情,溫丞相才硬著頭皮道,“百裏大人言重了!”
“皇上向來身子健朗,對皇上的死,不隻是下官,就是王爺以及天下百姓,隻怕也心有狐疑。本官身為刑部尚書,理當將此事查個明白,也算是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百裏大人這麼說,便是不信本相也不信裕親王?”溫丞相沉著臉問道。